第30章 青峰山的星子与掌心的温度(1/2)

周五傍晚的风带着秋意的凉,沈文琅把露营装备塞进后备箱时,高途正蹲在副驾驶旁系鞋带。米白色的冲锋衣拉链拉到顶,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像只蓄势待发的小鹿。“都带齐了吗?”他仰头问,指尖还缠着半截没系完的鞋带。

沈文琅俯身帮他把鞋带系成漂亮的蝴蝶结,指腹蹭过他脚踝的皮肤,带着点故意的痒意:“放心,帐篷、睡袋、手电筒,还有你念叨了三天的野蜂蜜,一样没落下。”他直起身时,顺手揉了揉高途的头发,把额前的碎发都揉得乱糟糟的,“出发前再检查一次,要是忘了什么,山里可没便利店。”

高途拍开他的手,自己对着后视镜理头发,却忍不住笑:“就算忘了,沈总的体力那么好,回去拿一趟也来得及。”

“贫嘴。”沈文琅打开车门把他塞进去,绕到驾驶座时,唇角还扬着没散的笑意。车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卷着几片金黄掠过车窗,像在为这场短途旅行送行。

驶离市区后,路灯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连绵的山影。沈文琅打开车窗,带着草木气息的风涌进来,吹得高途的发梢微微晃动。“你看!”高途突然指着窗外,远处的山脊线镶着道金边,是还没完全沉下去的夕阳,“像不像你上次画的设计图?”

沈文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笑着点头:“比我的设计图好看多了。”他腾出一只手,握住高途放在膝头的手,指尖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等会儿到了山脚下,我们先去吃碗羊肉粉,那家老店的辣椒油,你上次说比花咏做的还香。”

提到花咏,高途想起出发前收到的消息——花咏说盛先生为了给他摘野山楂,在院子里摔了一跤,现在正噘着嘴让盛先生吹伤口。“花咏他们真是……”高途摇摇头,眼里却满是笑意,“等我们回来,带点青峰山的野栗子给他们。”

“好。”沈文琅握紧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冲锋衣布料渗进来,暖得人心里发颤。

车开到山脚下的小镇时,天刚擦黑。羊肉粉店的暖黄灯光映在青石板路上,混着汤锅沸腾的“咕嘟”声,把秋夜的凉都驱散了大半。老板端来两大碗粉,红亮的辣椒油浮在汤面上,撒着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

“小心烫。”沈文琅帮高途吹了吹,又把自己碗里的羊肉夹给他一半,“多吃点,晚上爬山耗体力。”

高途吸溜着粉,辣得鼻尖冒汗,却停不下来:“真的好吃!比上次来还香!”

“那是因为这次有我陪着。”沈文琅挑眉,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

高途瞪了他一眼,却把自己碗里的鹌鹑蛋夹给他,嘴上嘟囔着“给你补充点营养,省得等会儿爬不动山”,耳根却悄悄红了。

吃完粉,两人背着装备往山里走。沈文琅借了店里的手电筒,光柱在蜿蜒的山路上晃动,照亮了路边丛生的野菊和结着红果的酸枣树。高途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脚印往前走,偶尔被石子绊一下,都会被沈文琅及时拽住手腕。

“抓着我的衣角。”沈文琅把冲锋衣的后摆扯了扯,“别跟丢了,山里的夜路不好走。”

高途乖乖地抓住那片布料,指尖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震动——沈文琅在哼歌,是首很老的民谣,调子轻快,混着风声和虫鸣,像支温柔的摇篮曲。他突然觉得,这样的夜晚真好,没有城市的喧嚣,只有彼此的呼吸和脚下的路,简单得像幅水墨画。

走到半山腰的平地时,两人决定就在这里扎营。沈文琅撑开帐篷,高途在旁边铺防潮垫,手电筒的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晃动,偶尔照到对方的脸,都忍不住笑出声。“你看你,”高途指着沈文琅的鼻尖,“沾了片叶子。”

沈文琅没动,反而把脸凑过来:“帮我拿下来。”

高途的指尖刚碰到那片枯叶,就被他抓住手腕,往怀里带了带。帐篷外的风声突然大了,吹得帆布哗哗作响,沈文琅低头吻下来,带着野菊的清香和羊肉粉的辣味,温柔得像落在唇上的雪。

高途的心跳漏了一拍,反手抓住他的衣领,把自己更深地送过去。手电筒被碰倒在地上,光柱歪向天空,照亮了漫天的星子——比沈文琅少年时看到的还要亮,像撒了把碎钻,密密麻麻地铺在深蓝色的天鹅绒上。

“你看星星。”高途喘着气推开他,指着天空。

沈文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突然笑了:“像不像你生日时,我给你串的那串灯?”

“不像,”高途靠在他肩上,声音软软的,“星星比灯好看,因为……星星不会灭。”

沈文琅没说话,只是把他搂得更紧了些。帐篷外的虫鸣渐渐低了下去,只有风还在不停地吹,带着山里特有的清凉,拂过帐篷的帆布,也拂过两人交握的手。

半夜时,高途被冻醒了。他往沈文琅身边凑了凑,却发现身边是空的。帐篷的拉链开了道缝,透出点微光。他悄悄爬起来,探头往外看——沈文琅坐在防潮垫上,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个小本子,借着手机的光在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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