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因果转嫁（2/2）

突然，她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从理疗床上弹了起来！

“啊——！”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瞬间攫住了她！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投入了冰窖，又像是被烈火焚烧，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一张张怨毒而模糊的脸在她面前闪现。

她冲到镜子前，惊恐地看到，镜中的自己，脸上哪里还有什么面膜，分明覆盖着一层滑腻的青苔，双眼的位置，变成了两个深不见底的窟窿！而在她的身后，正是一口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枯井，一只黑色的、皮包骨头的鬼手，正死死地抓着她的肩膀！

“不……不！滚开！”

林秀雅惊恐地尖叫着，疯了一般地挥舞着手臂，在会所里所有员工惊骇的目光中，撞翻了仪器，最终两眼一翻，口吐白沫，直挺挺地昏死过去。

她种下的因，终于结出了她自己的果。从今往后，林清寒所经历的枯井之梦，将会成为她永恒的梦魇，直到她神魂耗尽为止。

……

江城，林家别墅。

随着黑气被转嫁出去，房间里那股阴冷的气息也彻底烟消云散。

顾北辰面前的瓷碗里，那碗黑水渐渐恢复了清澈，只是碗底留下了一层灰黑色的沉淀物。而地上的那幅油画，画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黄、变脆，上面的颜料也纷纷剥落，最终“呼”的一声，像是被风化了千年，化作了一堆飞灰。

在飞灰之中，一道极淡的、近乎透明的女性虚影缓缓升起。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脸上带着解脱与感激。她对着顾北辰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了阳光里。

一道比之前处理王胖子那件事时要醇厚数倍的暖流，涌入顾北辰的丹田。他知道，这是解救这道被囚生魂所得的功德。

“好了。”顾北辰拍了拍手，一切都云淡风轻。

“清寒！”林卫国最先反应过来，急切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只见林清寒原本苍白的脸上，此刻已经恢复了红润的血色，眉宇间那股久聚不散的阴郁之气一扫而空，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重获新生的光彩。她捂着嘴，喜极而泣，那种从地狱重返人间的感觉，让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顾大师！”

林卫国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与感激，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竟对着顾北辰，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

“您救了小女，就是救了我林家满门！此等大恩，林某没齿难忘！”

他直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张纯黑色的金属卡片，双手奉上：“大师，这里面没有额度，是瑞士联合银行的最高权限账户。请您务必收下，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顾北辰看都没看那张足以让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疯狂的卡片，轻轻地将它推了回去。

“林先生，钱财于我如浮云。”他的目光依旧平静，“不过，我这人有个小爱好，喜欢收集一些上了年份的老物件，尤其是药材。若是方便，帮我留意一下百年以上的野生何首乌，或是品相完好的老山参即可。这比任何金钱都让我感兴趣。”

他越是如此，林卫国心中就越是敬畏。这才是真正的高人风范，视金钱如粪土，所求之物，皆为凡俗之外。

“一定！一定！我就是翻遍整个华夏，也一定为大师寻来！”林卫国郑重地承诺道。

事情已了，顾北辰起身准备告辞。他不喜欢这种被众人瞩目的感觉，还是他的那间“随缘”茶馆更让他自在。

“大师，请留步！”

就在顾北辰走到门口时，林卫国却突然叫住了他，脸上带着一种极为复杂的神情，既有犹豫，又有期盼。

“其实……除了小女这件事，我林家，还有一个困扰了二十多年的心病。不知……能否再请大师出手相助？”

顾北辰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这位江城枭雄。

他看到，在林卫国那片代表事业与权势的雄厚气场之下，还隐藏着一片与他本人并不相符的、代表着骨肉亲情的晦暗阴影。

看来，这林家的故事，远比想象中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