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谁在啃墙根(2/2)
最吓人的是旁边没塌的货架。原先靠墙根的货堆撑着,现在底下空了,架子斜得快成四十五度,上头的纸箱、铁零件、成卷的布全晃悠着,跟喝醉了似的,木头架子“吱呀吱呀”响,听得人牙酸。
就这架势,风再大点,或谁不小心碰一下,那堆东西就得“轰隆”砸下来,正好把空当填严实!
光柱扫过那片空白,像个没底的洞,连光都吸进去半截。几个人后脖颈子瞬间爬满冷汗——这哪是人能弄出来的?
“我…我操……”光头身边一个胆子稍大的小弟,声音抖得跟筛糠似的,手电光不受控制地扫着那片刺眼的空洞,“这他妈叫什么事儿?遭贼了?哪个贼能把货偷成这样?跟狗啃过似的!”
另一个小弟脸煞白,下意识退半步,仿佛那空白边缘会咬人:“老大…你瞅这…这邪性不?只偷靠墙的?还啃得这么碎?这得多少人、搬多久才能弄成这样?”
光头自己也心头狂跳,一股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凶残场面见得多了,但这种“不讲规矩”的诡异,让他头回感到未知的寒意。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炸响一阵滋啦电流声,混着另一个方向小弟带哭腔的急吼,还有远处商户撕破嗓子的叫嚷:“老大!五金铺那老头直接哭晕了!刚还堆墙边的整箱扳手、螺丝钉,眼瞅着就没了!地上光溜溜的,货架歪得快塌了!”
“还有卖衣服的、卖洗化的…全在喊!统共就丢了靠墙的货!多一寸都没少!邪门透了!这他妈到底是啥玩意儿干的?!”
旁边那小弟脸白得像张纸,握电筒的手都在抖,通讯器里的哭嚎还没断。
他盯着墙根那片犬牙交错的空当——跟被野兽撕开个口子似的,
一个让后脖颈冒凉气的念头“噌”地窜上来,舌头打了结,尖着嗓子喊:“老、老大!刚…刚才通讯器里说,丢货的都只丢了靠墙的…这、这跟被啥啃过似的…会不会…会不会就是那娘们干的?!”
“放屁!”光头往前凑半步,唾沫星子溅到小弟脸上,手指戳着墙根那片乱七八糟的空当,旁边货堆歪歪扭扭的,眼看要塌,他嗓子劈了:“你他妈长眼是喘气用的?瞅瞅这窟窿!狗啃似的!哪是人能弄出来的?”
“那娘们细皮嫩肉的,能搬动这零头?”他狠狠踹脚旁边的空纸箱,“哗啦”碎成片,“就是开辆大卡车来,搬这些货也得折腾大半天!这他妈哪是遭贼?是撞邪了!活见了鬼了!”
他又狠狠一脚踹在货架上,本就岌岌可危的货堆“哗啦”垮下来,扬起一片灰,几个小弟慌忙躲。
“老大说的是!”另一个小弟赶紧附和,看着那片诡异的空白头皮发麻,“这…这看着就不像人干的!哪有贼偷东西偷出这种…这种被狗啃过似的窟窿?还只偷靠墙的?”
“闭嘴!少他妈瞎咧咧!”光头嘴上骂着,眼神却不由自主扫过空地,一丝寒意爬上脊背。
他强迫自己不想怪力乱神的事,把注意力拉回任务,“管他娘的是贼是鬼!老板要的是那个姓江的娘们!她肯定就在这附近!刚才那老头喊报警了,条子马上到,必须在条子搅局前把人揪出来!”
狭窄的夹缝里,墙皮硌得江月月肩胛骨生疼,她死死贴着墙,呼吸放得又轻又短,心跳撞得肋骨邦邦响,耳膜都在震。但耳朵尖支棱着,光头那破锣嗓子喊“闹鬼”的咆哮隔着墙传过来,字字都带着慌。
她嘴角往耳根扯了扯,没出声。
闹鬼?呵,这“鬼”,不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藏着么?
江月月意识扫过空间,成堆的物资让她心安:冬装区的羽绒服堆得冒尖,蓬松得能陷进去半个人;洗护用品的货架码得齐整,瓶身标签都看得清;最底下那排金属罐头,冷硬的边缘泛着光,压得空间都透着沉实。
这些东西挤成个塞满的堡垒,连空气里都飘着“踏实”的味道,像块热石头揣在怀里,无声地给自己打气。
太阳穴的抽痛突然重了些!江月月揉了揉头,暗暗想:“果然人不能太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