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外门（1/2）

灵剑宗的外门生活，比林羽想象中更有规律，也更残酷。

每日天未亮，晨钟声便会响彻外门驻地，所有外门弟子必须到演武场集合，进行两个时辰的基础剑法和炼体术修炼。负责监督的是几位外门执事，大多是炼气境修士，神色严厉，稍有懈怠便会受到惩罚。

林羽从不缺席。他知道，基础是一切的根本。无论是《青风诀》的运转，还是《追风步》的打磨，都需要扎实的根基。他的炼体术进展极快，龙纹玉佩的滋养让他的肉身强度远超同阶，加上山林实战积累的经验，一套基础炼体拳被他打得虎虎生风，隐有风雷之声，常常引来周围弟子的侧目。

晨练结束后，是自由修炼时间。弟子们可以选择去藏经阁借阅功法，去灵田劳作换取灵石，或是接取外门任务赚取资源。

林羽的选择很明确——修炼，以及寻找提升实力的资源。

藏经阁一层存放的都是黄阶功法，对他而言作用不大，但他还是每天花一个时辰去翻阅。他不贪多，只专注于解析基础剑法与《青风诀》的契合点，试图将风系灵气与剑招更完美地融合。偶尔，他会看到苏沐月的身影出现在藏经阁二层的楼梯口，两人目光交汇，她会微微点头，却从不上前交谈，仿佛刻意保持着距离。

这让林羽有些疑惑，却也明白，内门与外门之间的界限森严，过多接触对双方都没好处。

资源的获取则要艰难得多。外门弟子每月能领到的修炼资源只有三枚下品灵石和一瓶最普通的蕴气丹，对林羽而言远远不够。他只能接取外门任务——大多是去灵城外围斩杀低阶妖兽，或是采集草药，报酬微薄，却危险重重。

他第一次接取的任务是斩杀十只一阶妖兽“铁背狼”。同去的还有李默和另外两个新弟子，四人组队出发，却在半路遭遇了三只铁背狼的突袭。那两个新弟子吓得腿软，若非林羽反应迅速，施展《追风步》引开两头，李默恐怕就要殒命狼口。最终，林羽凭借风痕剑的锋锐和对时机的精准把握，一剑刺穿领头铁背狼的咽喉，才震慑住其余两匹，顺利完成任务。

回到外门时，李默看着林羽的眼神充满了敬畏：“林羽，你刚才那剑太快了！我根本没看清！”

林羽只是淡淡一笑。他知道，那一剑凝聚了他对风势的理解，更有龙纹玉佩在瞬间解析狼性弱点的功劳——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不能暴露。

这次任务让他赚到了十枚下品灵石，足够兑换两瓶蕴气丹。他将其中一瓶分给了李默，后者推辞再三，最终红着眼收下，自此对林羽死心塌地。

日子在单调的修炼与任务中流逝，林羽的修为稳步提升，距离炼体境三层越来越近。他在演武场的表现也越发引人注目，不少弟子开始主动与他交好，其中不乏一些实力不俗的老生。

但麻烦也随之而来。

张虎被他当众折辱后，一直怀恨在心，却碍于林羽展露的实力不敢明着报复，便暗中使了不少绊子。比如林羽去膳堂打饭时，总会拿到最凉的那份；去灵井取水时，水桶总会莫名“滑落”；甚至有一次，他放在屋内的两枚灵石不翼而飞。

林羽都忍了。他知道，与这种人纠缠只会浪费时间。但他也留了心，暗中观察张虎的动向，发现他常去外门西北角的一片竹林，与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密谈。那老者穿着外门杂役的服饰，气息却隐晦得可怕，林羽几次试图靠近，都被一股若有若无的神识扫过，只能悄然退走。

“那是老鬼，外门的老人了，据说年轻时是内门弟子，不知犯了什么错被贬为杂役。”李默偷偷告诉林羽，“他手里有不少好东西，却心狠手辣，张虎肯定是从他那里买了什么阴损玩意儿。”

林羽心中一凛。杂役老者？神识？这绝非普通杂役能拥有的手段。他隐隐觉得，这老鬼的存在不简单，或许与外门的某些隐秘有关。

更让他在意的是龙纹玉佩的异动。

自从那次在广场上感应到赵峰后，玉佩偶尔会在赵峰出现在外门附近时微微发烫。林羽特意留意过，赵峰每次来外门，都是为了苏沐月——有时是送一瓶丹药，有时是递一封信，态度温和，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苏沐月大多是礼貌性地收下，从未有过笑脸。

一次，赵峰离开时，目光不经意扫过正在练剑的林羽，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就在那一瞬间，林羽胸口的玉佩突然灼热起来，一股微弱的排斥感传来，仿佛在抗拒某种气息。

“这赵峰身上，一定有与玉佩相关的东西。”林羽握紧剑柄，心中疑窦丛生。他能感觉到，赵峰的目光看似随意，实则带着审视，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

这天傍晚，林羽刚从灵城外围完成任务回来，正准备回屋修炼，却被两个内门弟子拦住了去路。

“你就是林羽？”为首的内门弟子身着青袍，气息是炼气境三层，眼神倨傲。

“是。”林羽点头，心中警惕。

“赵师兄有请。”那内门弟子扬了扬下巴，语气带着命令的意味，“跟我们走一趟。”

林羽眉头微蹙：“赵师兄？不知有何事？”

“废什么话？赵师兄的意思，也是你能问的？”另一个内门弟子不耐烦地喝道，伸手就要推搡林羽。

林羽侧身避开，眼神一冷：“若是宗门事务，可请执事传话。若是私人邀约，恕我没空。”

他很清楚，以赵峰对苏沐月的态度，这次邀约绝无好事。

“你敢拒绝？”为首的内门弟子脸色一沉，身上灵气鼓荡，“一个外门废物，也敢在我们面前摆架子？”

周围很快围拢了不少外门弟子，指指点点，却没人敢上前。张虎也在人群中，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林羽握紧风痕剑的剑柄，指尖微微泛白。他知道，这是试探，也是挑衅。一旦示弱，日后在灵剑宗的日子只会更难。

“外门弟子虽弱，却也知尊卑。”林羽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力量，“内门师兄若要动手，林羽奉陪。但若是传出去，内门弟子恃强凌弱，恐怕有损灵剑宗的名声。”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让周围的弟子都能听到。

那两个内门弟子脸色变了变。他们只是奉命行事，没想把事情闹大。外门弟子虽多是蝼蚁，但若真闹到执事那里，他们也讨不到好。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为首的内门弟子冷哼一声，“赵师兄说了，三日后午时，演武场西侧的比剑台，他等着你。若是不敢来……”

他没说完，但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说完，两人转身离去，留下林羽站在原地，周围一片寂静。

“林羽，你真要去？”李默跑过来，急道，“赵峰可是炼气境五层巅峰！你现在才炼体境二层，去了就是送死！”

周围的弟子也纷纷劝说，大多不看好他。

张虎挤了过来，阴阳怪气道：“哟，林羽师弟，没想到你这么有骨气啊？可惜啊，骨气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文不值。”

林羽没理他，只是看向李默，摇了摇头：“我必须去。”

他没得选。拒绝，意味着认怂，赵峰有的是手段对付他；接受，至少还有一线生机。而且，他想看看，赵峰究竟想做什么，他身上的“东西”，到底与龙纹玉佩有何关联。

回到木屋，林羽没有立刻修炼，而是取出了佣兵公会那个黑衣人留下的黑色令牌。令牌入手冰凉，上面的符文依旧晦涩难懂，但他能感觉到，令牌与龙纹玉佩之间似乎有某种微弱的共鸣。

“天大的漩涡……”他想起黑衣人的话，心中越发沉重。赵峰的挑衅，老鬼的隐秘，苏沐月的疏离，影杀阁的潜藏……这一切，似乎都在围绕着他，或者说，围绕着龙纹玉佩展开。

他将令牌收好，盘膝坐下，运转《青风诀》。龙纹玉佩散发着温和的光芒，滋养着他的经脉。他必须在三日内突破到炼体境三层，才有一丝抗衡赵峰的可能。

接下来的三天，林羽几乎进入了疯狂的修炼状态。他将所有灵石和丹药全部耗尽，甚至冒险引动了龙纹玉佩中一丝微弱的本源之力，冲击炼体境三层的壁垒。

第三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身上时，林羽猛地睁开眼睛，一股强横的气息从体内爆发出来，随即又被他强行收敛。

炼体境三层！

他握了握拳，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和灵气都有了质的飞跃。虽然距离炼气境还有天堑般的差距，但对付赵峰，至少有了周旋的余地。

午时将至，林羽换上干净的弟子服，将风痕剑藏在背后，朝着演武场西侧的比剑台走去。

一路上，不少外门弟子跟在他身后，想看这场实力悬殊的比试。张虎更是跑在最前面，仿佛笃定林羽会惨败。

比剑台上，赵峰早已等候在那里。他依旧穿着白衣，手持金色长剑，身姿挺拔，宛如临风玉树。苏沐月站在台下不远处，秀眉微蹙，眼神复杂地看着林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