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血池下的密道(2/2)
“这才是真正的‘血龙窟’。”陈观棋握紧破煞刀,“血池只是幌子,这里才是炼化血龙丹的地方。”他摸出铜哨吹了三声,哨音在通道里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看来附近的玄枢阁弟子都出事了。
通道尽头传来骨笛声,曲调诡异,听得人头皮发麻。陈观棋加快脚步,转过拐角后,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口凉气:
那是间巨大的炼丹房,中央的丹炉比血池还要大,炉口冒着暗红色的火焰,炉身上刻满了逆龙纹,无数根骨针从炉底延伸出来,连接着通道两侧的囚笼。炉前站着个穿黑袍的人,正背对着他吹奏骨笛,黑袍下摆绣着与血煞相同的骨笛刺青——是骨先生!
骨先生闻声转过身,脸上戴着个白骨面具,面具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他停下吹奏,骨笛声却没停,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玄枢阁的小崽子,来得比我预想中早。”
陈观棋注意到他手里的骨笛,笛身上嵌着颗暗红色的珠子,正是血龙丹的核心!珠子里隐约有血丝流动,像是无数条小蛇在里面游动。
“你用活人炼丹,就不怕天枢支的先祖怪罪?”陈观棋缓缓举起破煞刀,“两百年前天机门分裂,不是为了让你们用禁术害人!”
骨先生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先祖?他们早就成了枯骨!当年若不是地枢支抢了龙脉图,天枢支怎会沦落至此?”他突然举起骨笛,笛尖指向丹炉,“这血龙丹,是用玄枢阁弟子的心头血炼的,等炼成了,我会让地枢支的人尝尝什么叫万劫不复!”
丹炉里突然传来声龙吟,炉口的火焰猛地窜起三丈高,暗红色的火苗中隐约有龙影闪过。陈观棋怀中的龙形玉佩烫得惊人,他突然想起少女后颈的龙女痣——真龙虚影曾说,龙女痣能净化龙煞,或许也能净化这血龙丹!
“你错了,天枢支的传承不是复仇。”陈观棋掏出同契令,墨玉在火光中泛着温润的光,“地枢守脉,天枢护脉,本是一体。”他将令牌抛向骨先生,“这是两百年前地枢支掌事留的,背面刻着‘和’字——你敢看吗?”
骨先生接住令牌的手猛地一颤,面具下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翻过令牌,背面果然刻着个古朴的“和”字,旁边还有行小字:“待龙女现世,合两脉令牌,可解天枢之咒。”
“不可能……”骨先生踉跄后退,骨笛掉在地上,“师父说地枢支早就忘了约定……”
就在这时,通道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白鹤龄的声音带着喘息:“观棋!我带援兵来了——”她身后跟着那个龙女痣少女,少女的脖颈上戴着另一半龙形玉佩,玉佩正与陈观棋的那半产生共鸣,发出淡金色的光。
少女看到丹炉里的龙影,突然捂住胸口,后颈的龙女痣再次亮起,比之前更盛。丹炉里的龙影发出声悲鸣,竟从炉口飞了出来,盘旋着落在少女面前,温顺地低下了头。
“是真龙!”白鹤龄惊呼,“古籍上说,龙女痣现世,真龙会认主!”
骨先生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突然抓起地上的骨笛,猛地刺向自己的心口:“天枢支的咒……该了了……”他的血滴在令牌上,“和”字突然发出金光,与少女的龙女痣相呼应,通道两侧的囚笼突然打开,里面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丹炉里的血龙丹失去煞气支撑,渐渐化作粉末,飘落在地,长出了嫩绿的草芽。骨先生看着草芽,面具从脸上滑落,露出张与玄枢阁祖师画像极为相似的脸,他喃喃道:“原来……师父骗了我……”说完,身体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
陈观棋扶住脱力的少女,她的龙女痣已经完全变成金色,与脖颈上的玉佩融为一体。白鹤龄捡起骨先生的面具,发现里面刻着行字:“吾等罪孽,待真龙认主之日,以血赎罪。”
“两百年的误会,终于解开了。”白鹤龄轻叹一声,将同契令合在一起,两道墨玉严丝合缝,发出柔和的光。
陈观棋望着通道外透进来的晨光,肩头的伤口似乎不那么痛了。他想起血煞的嘶吼,想起骨先生的悔恨,突然明白师父说的“守脉”是什么意思——不是固守一方,而是守住那份两百年未变的约定。
少女突然指着丹炉旧址,那里的草芽上结着颗露珠,露珠里映出天枢支和地枢支的弟子并肩站在一起,像极了同契令上的并蒂莲。
“该回去了。”陈观棋对白鹤龄笑了笑,阳光穿过通道照在他脸上,“玄枢阁的卷宗里,该添新的记录了。”
白鹤龄点头,指尖与他的指尖在同契令上轻轻一碰,两道墨玉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如同两百年前那道未写完的约定,终于在此刻落下了圆满的句点。而通道深处,那尊石像的眼睛缓缓闭上,嘴角似乎勾起了抹欣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