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泉眼玄机(2/2)
守泉灵的目光渐渐涣散,却死死盯着陈观棋左耳的铜钱:“你是……地脉传人?玄松子的徒弟?”它笑了,獠牙上沾着绿血,“他说过……会有人带着铜钱来……救这方地脉……”
它的身体渐渐透明,化作点点绿光融入石缝,最后留下句微弱的话:“紫虚子……在星泉边……埋了‘龙蛊卵’……小心……”
绿光散尽时,黑铁笼子“哐当”一声碎裂,露出底下完整的凹槽,形状与守泉灵交给他的玉片严丝合缝。陈观棋将玉片嵌进去,凹槽突然亮起微光,在石壁上投射出幅星图——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向落星坡的星泉。
“原来如此。”他握紧玄枢令,令牌的温度越来越高,“紫虚子根本没死,这些年一直躲在绿鳞坡养蛊,李天机只是他的幌子,真正的目标是天机谷的阴龙煞。”
陆九思翻着笔记本,指尖在“紫虚子”三个字上重重画了圈:“师父说过,紫虚子最擅长‘偷天换日’,当年就是他伪造玄松子通敌的证据,才引发了天机门内乱。他现在让李天机跳出来,说不定是想趁机夺走剩下的镇脉龟甲。”
赵虎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照亮他凝重的脸:“那星泉的龙蛊卵怎么办?要是被他孵化出来……”
“去星泉。”陈观棋站起身,将嵌着玉片的石槽记在心里,“不仅要找北斗甲片,还要毁掉龙蛊卵。”他摸了摸野狗的头,这狗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他脚边睡着了,大概是守泉灵消散时的绿光安抚了它,“天亮就出发。”
野狗似乎听懂了,耳朵动了动,往他怀里缩了缩。陈观棋低头时,发现它的爪子上沾着片守泉灵脱落的绿鳞,鳞上的纹路竟与玄枢令背面的星图隐隐重合——这鳞片,或许也是克制瘴气的宝贝。
夜色渐深,毒泉底部的石槽还在发着微光,像是守泉灵留下的眼睛,静静注视着他们。陈观棋望着落星坡的方向,那里的星子比别处亮,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等待。他突然想起守泉灵最后那句话,玄松子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留下铜钱当信物,才让乙九他们守护镇脉龟甲。
原来师父从未离开,他的目光,一直透过这些线索,注视着自己一步步走近真相。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野狗突然惊醒,对着洞口狂吠。陈观棋握紧桃木剑,却见洞口飘来片荷叶,叶上放着个竹筒,正是守泉人老者用的那种。
竹筒里是封信,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写的:“紫虚子带了十二人去星泉,每人腰间挂着铜符,能召小蛊。甲片在星泉中央的石龟嘴里,龙蛊卵埋在泉眼东侧的柳树下。——丙七”
陈观棋的手指猛地收紧。丙七没死?他怎么知道他们要去星泉?信末没有落款,只有个小小的“枢”字,与守泉灵血珠汇成的字一模一样。
“是陷阱吗?”陆九思看着信,眉头紧锁。
陈观棋将信凑近火把,信纸边缘立刻浮现出层淡绿色的粉末,正是守泉灵鳞上的那种。“不是陷阱。”他认出这是地脉一脉的“显影粉”,遇热才会显现,只有真正的自己人知道,“丙七藏起来了,他在帮我们。”
野狗突然对着信纸叫了两声,用爪子扒拉着陈观棋的手腕,像是在提醒什么。陈观棋将信纸翻过来,背面果然有行极浅的刻痕,用指甲划出来的:“紫虚子的铜符,怕你左耳的铜钱。”
他摸了摸左耳的耳坠,铜钱在指尖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某个尘封的约定。原来师父留下的不仅是信物,还是克制天枢支的利器。
“出发。”陈观棋将信烧掉,灰烬被风吹散在泉底,“让他们看看,地脉传人的铜钱,到底有多硬。”
陆九思和赵虎立刻收拾行囊,野狗跑在最前面,爪子上的绿鳞闪着微光,像是在为他们引路。洞口的晨光越来越亮,将三人一狗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通往落星坡的路上,像一串正在解开的绳结,每往前走一步,就离真相近一分。
星泉边的柳树下,到底藏着怎样的龙蛊卵?北斗甲片是否还在石龟嘴里?丙七又躲在哪个角落,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陈观棋不知道,但他知道,只要握着师父留下的铜钱,跟着野狗的指引,总有一天能将所有绳结解开。就像守泉灵说的,地脉的正气,从来都藏在那些看似微弱的光里,等着被人唤醒。
落星坡的风带着水汽吹过来,远处传来隐约的泉声,像是在呼唤他们快点到来。陈观棋握紧桃木剑,玄枢令在怀里发烫,他知道,新的较量,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