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陆九思撞破**(2/2)

铃声响起的瞬间,井底再次传来咆哮,地面剧烈震动,井台边缘的青石板纷纷裂开,冒出更多的黑烟!

沈青梧的惨叫声从井底传来,带着无尽的绝望:“我撑不住了……地脉传人……记住……阴龙煞的弱点在……在……”

声音戛然而止。

陈观棋的心猛地一沉,知道沈青梧已经魂飞魄散。他看着黑袍人那张冰冷的脸,又看了看不断震动的井口,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陆九思,你往东边跑,去清江府找玄枢阁的墨三更,告诉他七里沟的阴龙煞要出世了,让他带人来支援!”陈观棋将镇魂佩塞到陆九思手里,“拿着这个,能挡点煞气,快!”

“那你呢?”陆九思抓住他的胳膊,不肯放手。

“我得下去再试试,能多拖一会儿是一会儿。”陈观棋掰开他的手,眼神坚定,“别忘了,我是地脉传人,这是我的责任。”

他转身就要往井口跳,却被陆九思一把拉住。

“你疯了?”陆九思红着眼眶,“下去就是送死!要走一起走!”

“别傻了!”陈观棋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还有《青囊经》,还有沈大人的力量,死不了。你快走,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他用力推开陆九思,转身冲向井口。黑袍人见状,立刻挥出一道黑气射向他!

就在这时,陆九思突然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东西,朝着黑袍人扔了过去:“给你个宝贝尝尝!”

那是一枚黑色的铁球,落地后“砰”的一声炸开,冒出浓烈的白烟,呛得黑袍人连连后退。

“这是玄枢阁的‘迷雾弹’,能挡片刻!”陆九思大喊,“我在东边的山神庙等你,你要是不来,我就下去找你!”

说完,他不再犹豫,转身朝着东边跑去,帆布包上的“玄枢阁”三个字在黑烟中一闪而过。

黑袍人被白烟呛得咳嗽,等烟散去时,陈观棋已经跳进了井口。他怒吼一声,也跟着跳了下去。

井底,陈观棋落在青石板上,感觉脚下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煞龙棺的缝隙已经扩大到能伸进一只手,里面的黑雾更加浓郁,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他捡起地上的《青囊经》残卷,虽然被腐蚀了一个洞,但大部分还在。他翻开后半部,那是师父给他的黑布包里的另一半,其中一页画着阴龙煞的结构图,标注着“逆鳞在颈,怕至阳之物”。

至阳之物?陈观棋摸了摸身上,除了那枚铜钱耳坠,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就在这时,黑袍人也跳了下来,落在他身后,手里的铜铃再次响起:“地脉传人?今天就让你和这阴龙煞一起陪葬!”

陈观棋猛地转身,将残卷挡在身前:“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放出阴龙煞?”

黑袍人冷笑:“等你死了,自然会知道。”他挥手一道黑气射来,陈观棋侧身躲过,黑气撞在井壁上,碎石飞溅!

两人在狭小的井底缠斗起来。陈观棋虽然借了沈青梧和二十四户冤魂的力量,但毕竟只是暂时的,很快就落入下风,身上被黑气划出一道道伤口,鲜血直流。

“放弃吧。”黑袍人步步紧逼,眼神冰冷,“你斗不过我的。”

陈观棋靠在井壁上,喘着粗气,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袍人,又看了看那口不断震动的煞龙棺,突然笑了。

“我是斗不过你。”他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但我可以和你同归于尽。”

他猛地撕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口的皮肤,然后抓起桃木钉,狠狠刺向自己的心脏位置!

“你疯了!”黑袍人脸色大变,他没想到陈观棋会这么决绝。

陈观棋没有理会他,只是死死盯着煞龙棺,嘴里念着《青囊经》里的口诀:“以我精血,祭告天地,以我残躯,镇压阴煞……”

鲜血从胸口涌出,滴落在地上,与井底的黑水融为一体。诡异的是,这些鲜血没有被黑水吞噬,反而像活了一样,顺着青石板上的八卦图流动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血色阵法!

“这是……‘血祭阵’!”黑袍人失声惊呼,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惧,“你竟然会用这么禁忌的阵法!”

血祭阵,是以自身精血和性命为代价,暂时唤醒地脉之力,与邪祟同归于尽的阵法,是《青囊经》里记载的最后杀招,也是最惨烈的一招。

陈观棋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他能感觉到脚下的地脉在苏醒,一股强大的力量顺着阵法涌入煞龙棺,与里面的阴龙煞激烈碰撞!

“吼——!”

煞龙棺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整个井底剧烈震动,像是要塌陷一样。黑袍人被地脉之力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黑袍人怒吼一声,将铜铃猛地砸向煞龙棺!

铜铃撞在棺盖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然后“咔嚓”一声碎裂开来。随着铜铃碎裂,井底的煞气瞬间失控,疯狂地翻涌起来!

“同归于尽吧!”黑袍人疯狂地大笑起来,“就算你唤醒地脉之力,也挡不住失控的煞气!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陈观棋看着疯狂的黑袍人,又看了看不断扩大的棺缝,嘴角勾起一抹惨笑。他知道自己成功了,至少暂时镇住了阴龙煞,为陆九思争取了时间。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越来越轻,像是要飘起来。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师父的脸,看到了沈青梧的虚影,看到了张嫂子抱着婴儿的笑容。

“师父……我没给你丢脸……”

他喃喃自语,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左耳的铜钱耳坠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将他包裹起来,挡住了汹涌而来的煞气。而那枚被他塞进怀里的地枢支令牌,也开始微微发烫,与金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奇异的屏障。

井底的震动还在继续,煞气与地脉之力激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黑袍人被金光和煞气同时冲击,发出一声惨叫,身体渐渐被黑气吞噬,消失在井底的黑暗中。

没有人知道,在陈观棋失去意识后,他胸口的《青囊经》残卷和另一半书页自动合拢,形成一本完整的经书,然后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他的眉心。

而那口煞龙棺,在剧烈震动了半个时辰后,终于渐渐平息下来,棺缝重新合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井底那片血色的阵法,还在隐隐发光,守护着陷入沉睡的少年。

东边的山神庙里,陆九思焦急地等待着,手里紧紧攥着那枚镇魂佩,玉佩上的绿光忽明忽暗,像是在传递着某种信号。

他不知道陈观棋是生是死,只知道自己必须等下去。

因为他是玄枢阁的人,是陈观棋的朋友。

夕阳西下,将七里沟镇笼罩在一片血色的余晖中。老槐树下的井口,黑烟渐渐散去,只留下一地狼藉的纸灰和断裂的绳子,像是在诉说着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而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