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珍惜（1/2）

李翊晙家的客厅里，气氛微妙得像手术室里的关键时刻。

六个人围坐在餐桌旁——李翊晙、宇宙、许兴文、林允儿、金俊完，还有今晚的“主角”李翊纯。餐桌上的菜肴丰盛，但几乎没人动筷子。

李翊晙看着坐在对面的妹妹，又看看坐在她旁边的金俊完，终于问出了那个从昨天憋到现在的问题：

“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翊纯握着筷子的手指紧了紧，下意识地看了许兴文一眼，那眼神里带着心虚和求助。

许兴文立刻低头吃菜，假装没看见。但已经晚了。

李翊晙捕捉到了这个眼神，视线转向许兴文：“兴文，你知道？”

“啊？我？我不知道啊。”许兴文嘴里塞着食物，含糊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撒谎的时候眼睛会往右上方看。”李翊晙冷静地指出，“现在你的眼睛就在右上方。”

许兴文差点被呛到。林允儿在旁边轻轻拍他的背，忍着笑。

李翊纯深吸一口气，决定坦白：“欧巴，是去年开始的。而且……是兴文欧巴介绍的。”

“什么？！”李翊晙睁大眼睛，看向许兴文。

许兴文放下筷子，举手投降：“好吧，我承认。但我是被逼的！”

“谁逼你了？”李翊晙挑眉。

“命运！”许兴文一脸无辜，“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金俊完在旁边咳嗽了一声，耳根微红。李翊纯则低头盯着自己的碗，脸已经红透了。

宇宙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声问林允儿：“允儿阿姨，他们怎么了？”

林允儿摸摸宇宙的头：“大人们有重要的事要谈，我们先去房间玩拼图好不好？”

“好！”

等林允儿带着宇宙离开客厅后，气氛更凝重了。李翊晙双手抱胸，看着许兴文：“说吧，怎么回事？”

2

时间回到去年秋天。

那时李翊晙因为一个重要的学术会议需要去美国一周。他第一个想到可以帮忙照顾宇宙的人，就是许兴文。

“兴文啊，哥就拜托你这一周了。”李翊晙在机场打电话，“宇宙的幼儿园接送时间表我发你手机了，他喜欢吃的东西也列了清单。还有，他睡觉前要听故事，不能是恐怖故事……”

“知道了知道了，翊晙哥你就放心去吧。”许兴文在电话那头笑，“我可是宇宙最喜欢的许叔叔，保证把他照顾得好好的。”

李翊晙确实放心。许兴文虽然平时看起来不靠谱，但在照顾孩子这件事上，意外地细心。而且宇宙从小就喜欢他。

但李翊晙没想到的是，他刚走第二天，妹妹李翊纯就去了他家。

“欧巴说他要出差一周，让我来看看宇宙。”李翊纯提着给侄子买的玩具，站在门口对许兴文说。

许兴文当时正和宇宙在地板上拼乐高，两人都穿着围裙——许兴文说要教宇宙“烹饪的艺术”，其实就是在做饼干，弄得厨房一片狼藉。

“啊，翊纯来了。”许兴文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面粉，“翊晙哥没跟我说你会来。”

“我临时决定的。”李翊纯走进来，看到满屋子的面粉和饼干模具，笑了，“你们在做什么？”

“饼干！”宇宙举起一个歪歪扭扭的星星形状饼干，“许叔叔说，做饼干就像做手术，要精确测量！”

李翊纯笑了：“那你们这位‘主刀医生’好像不太合格啊。”

许兴文假装生气：“宇宙，你姑姑说我们不合格，怎么办？”

“那我们就不给她吃饼干！”宇宙配合地说。

三人笑成一团。那天下午，他们一起做了饼干，一起打扫了厨房，一起陪宇宙看动画片。傍晚，许兴文说要请李翊纯吃饭，感谢她来帮忙。

“不用了，我本来就是来看宇宙的。”李翊纯说。

“那也得吃饭啊。”许兴文说，“而且我约了俊完哥，正好介绍你们认识——你们虽然见过，但没正式认识过吧？”

李翊纯的表情微妙地变了变：“金俊完教授？”

“对啊，我大学同学，现在心脏内科的教授。”许兴文没察觉她的异常，“人虽然脾气差了点，但挺靠谱的。”

李翊纯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好。”

3

那顿饭吃得很平常。

金俊完一如既往地话少，大部分时间在听许兴文讲医院的趣事。李翊纯也很安静，只是偶尔在许兴文讲到好笑的地方时跟着笑。

但许兴文注意到两个细节。

第一，李翊纯整顿饭几乎没怎么吃，一直在小口喝水。

第二，金俊完虽然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但他偷偷看了李翊纯三次——每次都是在她低头的时候。

饭后，金俊完说要去医院值夜班，先离开了。许兴文送李翊纯回家。

路上，李翊纯突然问：“兴文欧巴，你能给我金教授的联系方式吗？”

许兴文愣了一下：“俊完哥？你要他联系方式干嘛？”

“就……有点医学问题想咨询。”李翊纯说，但眼神闪烁，“我朋友心脏不太好，想问问专家意见。”

这个理由很合理，但许兴文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他没多想，把金俊完的号码给了她。

“不过我先提醒你啊，俊完哥脾气不好，你问问题要有心理准备。”许兴文开玩笑说，“他可能会说‘这种问题自己去查论文’。”

李翊纯笑了：“知道了，谢谢欧巴。”

那天晚上，许兴文回到家后，收到了金俊完的消息：「你今天带来的那个女生，是翊晙的妹妹？」

「对啊，李翊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她看起来有点眼熟。」

许兴文当时没在意，以为只是客套话。直到一周后，李翊晙回国，宇宙的“托管期”结束，许兴文在整理手机时，突然想起这件事。

他给金俊完发消息：「俊完哥，翊纯后来联系你了吗？她朋友的病怎么样？」

金俊完隔了很久才回复：「嗯，联系了。病？哦，那个啊……没事，小问题。」

这回复太含糊了，不像金俊完的风格——他平时回答医学问题，都会给出具体诊断和建议。

许兴文起了疑心，但没追问。他想，也许只是自己多心了。

4

又过了一个月，许兴文偶然在医院咖啡厅看到金俊完和李翊纯坐在一起。

两人没有挨得很近，就是在正常地喝咖啡聊天。但许兴文注意到，金俊完在笑——不是平时那种嘲讽或敷衍的笑，而是真正的、放松的笑。

李翊纯也在笑，眼睛弯弯的，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许兴文没有走过去打招呼，而是悄悄退出了咖啡厅。他想起李翊纯要联系方式时的表情，想起金俊完含糊的回复，想起两人吃饭时那些微妙的小动作。

“不会吧……”他喃喃自语。

那天晚上，他给李翊纯发了条消息：「翊纯啊，你和俊完哥……？」

李翊纯很快回复：「兴文欧巴，你能帮我保密吗？暂时不要告诉我欧巴。」

许兴文盯着那条消息，叹了口气。果然。

「你们在交往？」他问。

「还没有……就是在互相了解阶段。」李翊纯回复，「欧巴，你知道我哥的性格，如果现在告诉他，他一定会大惊小怪。所以……等我们确定了，再告诉他好吗？」

许兴文能理解。李翊晙确实是个妹控，如果知道妹妹和自己兄弟在“互相了解”，反应肯定很大。

「好，我保密。」他回复，「但你们要答应我，认真对待这段关系。俊完哥是我兄弟，你是我妹妹，我不希望任何人受伤。」

「我们会的。谢谢欧巴。」

从那以后，许兴文就成了这段秘密恋情的“守护者”。他偶尔会给两人打掩护——比如金俊完说“有事”提前下班时，他会帮忙圆场；比如李翊纯来医院找金俊完时，他会帮忙转移其他人的注意力。

他看过金俊完为了给李翊纯挑生日礼物，在百货公司转了整整两小时；看过李翊纯为了理解金俊完的工作，熬夜读心脏内科的专业书籍；看过两人虽然性格迥异，却能在彼此面前做最真实的自己。

所以当李翊纯说“是兴文欧巴介绍的”时，许兴文无法反驳。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说，确实是他促成了他们的相识。

5

“所以你就一直瞒着我？”李翊晙听完许兴文的叙述，表情复杂。

“翊纯让我保密的。”许兴文说，“而且我想，等他们准备好了，自然会告诉你。”

“那如果我昨天没发现，你们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到结婚？”许兴文试探地说，然后看到李翊晙瞪他，赶紧改口，“开玩笑的！他们其实早就想告诉你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李翊晙看向妹妹：“翊纯，你自己说。”

李翊纯抬起头，眼神坚定：“欧巴，我们本来打算下个月你生日的时候告诉你的。想给你一个惊喜……或者说，惊吓。”

“这确实是惊吓。”李翊晙揉揉太阳穴，“我兄弟和我妹妹……你们怎么想的？”

“我们认真地想过了。”金俊完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翊晙，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有点突然，也有点难以接受。但我和翊纯是认真的。”

他握住李翊纯的手：“我以医生的名誉发誓，我会好好对她。”

李翊晙看着他们交握的手，沉默了很久。客厅里安静得能听到墙上时钟的滴答声。

然后，李翊晙叹了口气：“俊完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