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男朋友（1/2）

周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林允儿的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她睁开眼睛，第一个念头不是今天的行程，而是手机——它正安静地躺在床头柜上，屏幕暗着。

自从三天前许兴文告白后，他们的聊天频率没有增加，反而减少了。不是疏远，而是一种微妙的、心照不宣的留白。他每天早晚会发来简单的问候，她也会回复，但谁都没有再提起那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林允儿知道，他在给她空间。就像他说的那样——“等你想清楚，等你准备好”。

但她真的需要想清楚吗？

白色背景板里，小人已经纠结了整整三天：

【答应？不答应？答应？不答应？】

【可是他都没有再正式约我出去！就在医院办公室告白了事？】

【但他说会等……而且那天他真的很认真……】

【啊啊啊烦死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林允儿立刻抓起来看。

许兴文：【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不是“我们谈谈”，不是“你想好了吗”，只是“要不要出去走走”。这种平常的语气反而让林允儿松了口气。

她回复：【去哪里？】

【游乐园？听说新开了个主题园区。】

游乐园？林允儿眨了眨眼。这倒是她没想到的选项。作为艺人，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去过游乐园了——人太多，容易被认出来，而且总是有行程。

但今天……今天她想当一个普通人。

【好。几点？】

【十点？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去。在门口见。】

发送完这条，林允儿从床上跳起来，开始翻衣柜。穿什么好？太正式不好，太随便也不好。最后她选了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和白色帆布鞋，头发扎成马尾，戴了顶棒球帽和口罩——基本的伪装还是要的。

对着镜子看了看，她突然笑了。这是去约会吗？好像是的。但又好像不是——他们还没确定关系呢。

白色背景板里的小人又开始纠结：【这算什么？约会前的考察期？】

九点五十，林允儿到达游乐园门口。周日的人潮比她想象的更多，大多是情侣和带着孩子的家庭。她压低了帽檐，在人群中寻找许兴文的身影。

“允儿。”

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允儿转身，看到许兴文站在那里，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比在医院时随意些，脸上带着她熟悉的、有点傻气的笑容。

“等很久了？”他问。

“刚到。”林允儿说，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他看起来有点紧张，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票我买好了。”许兴文从口袋里拿出两张门票，“进去吧。”

游乐园里充满了欢声笑语。过山车呼啸而过，旋转木马播放着轻快的音乐，的甜香弥漫在空气中。林允儿深吸一口气，感觉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

“想玩什么？”许兴文问。

“嗯……”林允儿环顾四周，“旋转木马？”

许兴文挑眉：“旋转木马？我以为你会选过山车之类的。”

“今天想玩点温柔的。”林允儿说，其实她心里想的是——旋转木马比较不容易弄乱头发和妆容，万一被认出来，逃跑也方便些。

排了十分钟队，他们坐上了旋转木马。林允儿选了一匹白色的马，许兴文坐在她旁边的棕色马上。音乐响起，木马开始上下起伏，缓缓旋转。

阳光透过顶棚的彩色玻璃洒下来，在许兴文的侧脸上投下斑斓的光影。林允儿看着他，突然想起高中时学校组织的游园会。那时他也总爱笑，但笑容里有一种她当时不懂的、隐藏得很深的落寞。

“你笑什么？”许兴文察觉到她的目光。

“想起高中时的事。”林允儿说，“记得吗？高三那次游园会，你参加了吃辣年糕比赛，赢了之后脸都辣红了，还在台上比v字。”

许兴文笑了：“记得。你还给我递了瓶水，说‘许兴文你疯了，那家年糕超级辣的’。”

“因为你看起来快哭了。”林允儿也笑。

“其实我是真的快哭了。”许兴文承认，“但男生嘛，要面子，不能认输。”

旋转木马转了一圈又一圈。周围的孩子们在欢笑，情侣们在自拍，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那么美好。

从旋转木马下来后，他们去玩了射击游戏。林允儿出乎意料地厉害，十枪中了九枪，赢了一个巨大的小熊玩偶。

“你练过？”许兴文抱着那个几乎和他一样高的熊，惊讶地问。

“拍戏时学的。”林允儿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部警匪片，我演女刑警，练了三个月射击。”

“厉害。”许兴文由衷地说，然后把熊递给她，“送你的战利品。”

林允儿接过熊，抱在怀里。毛茸茸的触感让她心情很好。

接下来他们去坐了摩天轮。排队时，许兴文买了两支冰淇淋，香草味的。林允儿小口吃着，看着缓缓转动的摩天轮车厢，心里有点紧张——摩天轮，密闭空间，两个人，这氛围有点过于浪漫了。

白色背景板里的小人又开始闹腾：【该不会要在摩天轮上告白吧？不要啊太老套了！】

但许兴文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和她聊着游乐园的设计，聊着医院里的趣事，聊着裴珠泫最近的新歌。直到他们坐进摩天轮车厢，缓缓升空时，他才安静下来，看着窗外逐渐变小的风景。

首尔的天空在春天显得格外高远。远处汉江像一条银色的丝带，高楼大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真美。”林允儿轻声说。

“嗯。”许兴文应了一声，然后转过头看着她，“允儿。”

“嗯？”

“这三天，我想了很多。”他说，声音很轻，但车厢里很安静，每个字都清晰可闻，“我在想，我是不是太着急了。在医院办公室告白，确实不够正式，也不够浪漫。我应该准备得更好一些。”

林允儿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她看着他，等待下文。

“但那天是我生日，”许兴文继续说，“看着你提着便当来找我，看着你说‘从现在开始你的每一个重要日子我都会记住’，我突然就觉得——我等不了了。我想立刻告诉你我的心意，想立刻知道我们能不能在一起。”

他的眼神真诚得让林允儿心软：“所以如果你觉得太突然，如果你想要更正式的告白，我可以重新来一次。今天，现在，在这里——”

“不用。”林允儿打断他。

许兴文愣住了。

“不用重新告白。”林允儿说，脸有点红，“你那天说的，已经很好了。在医院办公室，在你工作的地方，在你救死扶伤的地方……其实很特别。”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适应。从朋友到恋人，这个转变有点大。而且我是艺人，恋爱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我需要和成员们商量，需要和公司沟通，需要想清楚怎么平衡……”

“我知道。”许兴文点头，“所以我说，我会等。等你想清楚，等你准备好。”

摩天轮升到了最高点。整个首尔都在脚下，世界变得广阔而安静。

林允儿看着窗外，轻声说：“许兴文，你记不记得高中时，有次体育课我扭伤了脚？”

“记得。”许兴文说，“你在跑道上摔倒了，脚踝肿得很高。”

“是你背我去医务室的。”林允儿转头看他，“那时候你明明很瘦，但背着我一路都没停。到了医务室，校医给我冰敷时，你就站在门外等着，直到确认我没事才回去上课。”

她笑了笑：“后来我才知道，你那天本来要去参加数学竞赛的辅导课，但因为送我，错过了。”

许兴文有点不好意思：“那有什么，同学之间应该的。”

“但对我来说很重要。”林允儿认真地说，“那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虽然总是搞笑，总是装得不正经，但其实内心很温柔，很负责。”

摩天轮开始缓缓下降。地面的景物逐渐清晰，游乐园的喧闹声也重新传入耳中。

“所以，”林允儿深吸一口气，“这三天我其实没怎么‘考虑’。我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许兴文的心脏停跳了一拍。他看着她，等待那个他等待了二十年的答案。

“只是，”林允儿继续说，“我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准备好。准备好从‘林允儿和许兴文是朋友’，变成‘林允儿和许兴文在一起’。”

摩天轮到达地面，车厢门打开了。工作人员示意他们可以出去了。

许兴文站起来，伸出手。林允儿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在他手心里。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稳稳地握住她的手。

他们走出摩天轮，手却没有松开。林允儿感觉脸在发烫，但心里是踏实的。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们像普通情侣一样逛游乐园。许兴文去玩了过山车——虽然下来时脸色发白，但嘴硬说“一点都不吓人”。林允儿去玩了碰碰车，把许兴文撞得晕头转向。他们吃了，拍了贴纸照，在许愿池前投了硬币。

黄昏时分，游乐园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旋转木马被彩灯装饰得像童话里的场景，音乐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温柔。

“最后一圈，”许兴文说，“再坐一次旋转木马？”

“好。”

这次他们选了相邻的两匹马。音乐响起，木马开始旋转。彩灯在夜色中闪烁，像星星落在了人间。

林允儿看着许兴文的侧脸——在旋转的光影中，他的轮廓显得柔和而温暖。她想起这二十年：高中时的青涩，大学时的失联，重逢后的试探，还有这几个月点点滴滴的相处。

她知道，她早就准备好了。

旋转木马缓缓停下。许兴文先下来，然后伸手扶她。他的手很稳，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表面搞笑，内心坚定。

他们走出旋转木马的区域，来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游乐园的喧闹声在身后，眼前是一条点缀着路灯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