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继续3(1/2)
许兴文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之一,就是在那个周二下午,因为抄近路而走了神经外科的门诊走廊。
他刚从心脏外科的会议室出来,要去住院部看一个术后患者。按理说应该坐电梯,但电梯前排着长队,他看了眼手表,决定走楼梯——神经外科门诊旁边的安全通道,是他和大学时代那帮朋友们发现的“秘密通道”。
走廊里人来人往,患者、家属、护士、推车,构成医院特有的繁忙景象。许兴文低着头快步走着,脑子里还在回想刚才会议上关于心脏移植伦理的讨论。
然后他看到了她。
靠窗的长椅上,坐着一个戴着黑色口罩和棒球帽的女人。即使遮住了大半张脸,许兴文还是一眼认出了她——高雅拉。sm公司的演员,李翊晙的前女友。
他们分手多久了?许兴文快速回忆。五年?还是六年?那时候李翊晙刚当上主治医生,高雅拉刚因为一部电视剧走红。两人的恋情短暂而隐蔽,只有他们几个最亲近的朋友知道。分手也分得很安静,像是达成某种默契——忙碌的医生和上升期的演员,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高雅拉显然没注意到许兴文。她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时不时抬头看向神经外科门诊的门牌。她身边坐着一位年长的妇人,脸色苍白,靠着她的肩膀,眼睛紧闭。
许兴文停下了脚步。他应该直接走过去,假装没看见。毕竟分手这么多年,高雅拉和李翊晙早已没有联系,他没必要介入。
但他看到了那位妇人——高雅拉的母亲。许兴文记得她,大学时有一次李翊晙带高雅拉参加他们的聚会,高雅拉的母亲刚好来首尔,也跟着来了。那是个温柔和蔼的阿姨,还给每个人都带了家乡的特产。
而现在,她看起来病得很重。
许兴文犹豫了三秒,然后转身走向安全通道。他没有直接进神经外科门诊,而是绕到了医生专用入口。他知道李翊晙今天下午有门诊,现在应该在看诊。
2. 诊室里的消息
李翊晙的诊室里,一个脑瘤患者家属正在哭泣。李翊晙耐心地解释着手术方案,声音是许兴文很少听到的温和。
“您母亲的情况确实复杂,但手术成功率在70%以上。”李翊晙指着ct影像,“肿瘤位置虽然深,但边界清晰,我们可以用术中导航系统,精准切除。”
家属还在抽泣:“可是医生说手术风险很大,可能会损伤语言功能……”
“任何脑部手术都有风险。”李翊晙没有回避,“但如果不做手术,肿瘤继续长大,压迫会更严重。我们神经外科团队有丰富的经验,我会亲自主刀。”
许兴文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直到家属离开,才敲门进去。
“你怎么来了?”李翊晙有些惊讶,看了眼时间,“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在住院部查房吗?”
“有事跟你说。”许兴文关上门。
李翊晙从许兴文的语气里听出了不寻常。他放下手中的笔,坐直身体:“出什么事了?患者有问题?”
“不是患者。”许兴文顿了顿,“是高雅拉。”
这个名字说出来的瞬间,诊室里的空气好像凝固了。李翊晙脸上的表情从困惑变成惊讶,最后归于平静。但许兴文看到了他手指的细微颤抖——那是李翊晙紧张时的习惯动作,大学时考试前、手术前都会这样。
“她怎么了?”李翊晙问,声音很平静。
“在走廊。”许兴文说,“带着她母亲,看样子是来看病的。她母亲状况不好,脸色很差。”
李翊晙沉默了很久。久到许兴文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他突然站起身,脱下白大褂,从衣架上拿起外套。
“你要去哪?”许兴文问。
“我是医生。”李翊晙一边穿外套一边说,“当然是看病人了。”
3. 走廊里的重逢
李翊晙走出诊室时,脚步很稳,但许兴文跟在他身后,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走廊里人还是很多。高雅拉和她母亲还坐在那里,母亲似乎睡着了,头靠在女儿肩上。高雅拉轻轻拍着母亲的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李翊晙在距离她们五米的地方停下了。他盯着那个方向,一动不动。许兴文站在他身后,也没有催促。
五年了。许兴文想。五年可以让一个住院医成长为教授,可以让一个新人演员成为明星,也可以让一段感情从热烈变得模糊。
但有些东西,好像永远留在了时间里。
最终,李翊晙走了过去。他的脚步很轻,但高雅拉还是察觉到了。她抬起头,看到李翊晙的瞬间,整个人僵住了。
口罩遮住了她的表情,但眼睛不会说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尴尬,还有一丝……求助。
“李医生。”她开口,声音因为口罩有些闷。
“高小姐。”李翊晙用最官方的称呼,“听说你带家人来看病。”
对话生硬得像陌生人。但许兴文知道,这种生硬背后,是两人都在努力维持的体面。
“是,我母亲……”高雅拉的声音哽住了,“她头疼三个月了,越来越严重。在别的医院看过,说是脑部有阴影,建议来大医院确诊。我……我听说你是这方面的专家。”
她说“听说”时,眼神闪烁了一下。许兴文明白,这个“听说”不是从媒体或朋友那里,而是从记忆深处——她记得李翊晙的专业,记得他当年说要成为最好的神经外科医生的誓言。
“病历带了吗?”李翊晙问,声音依然是医生的专业口吻。
高雅拉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李翊晙接过来,但没有立刻打开。他看着靠在高雅拉肩上的妇人,轻声说:“阿姨睡着了?”
“嗯,止痛药效上来了。”高雅拉说,“她疼得一夜没睡。”
李翊晙点点头,然后做了个让许兴文意外的动作——他蹲下身,平视着睡着的妇人,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和呼吸频率。
“需要安排住院。”他站起身,对高雅拉说,“症状持续三个月,加重,伴有剧烈头痛,必须尽快检查。我现在让护士安排床位。”
“可是……”高雅拉犹豫了,“我们还没有挂号……”
“我是医生。”李翊晙重复了刚才对许兴文说的话,“我的职责是治病救人,不管患者是谁,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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