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民心为鼎,仁德为钥(1/2)

三更刚过,地牢深处的风从废井道口灌进来,带着湿土与铁锈的气息。白芷在前引路,指尖抚过墙缝中一道极细的刻痕——那是她母亲留下的标记,半朵梅花,缺口朝左。慕清绾紧随其后,狐裘下摆扫过碎石,腕间凤冠碎片温而不烫,如沉睡的火种。

谢明昭走在最后,玄色衣袖垂落,龙纹玉佩贴着掌心,微有震颤。他没再说话,只在拐角处伸手虚拦,示意前方有机关。慕清绾会意,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钱,轻轻抛出。铜钱落地未响,却压住一块略凸的青砖,四周静默如常。

“不是陷阱。”白芷低声道,“是通路。”

她踩上那块砖,身侧石壁发出沉闷的滑动声,一道窄门缓缓开启。三人步入其中,通道尽头是一间封闭石室,四壁空荡,唯中央一堵石墙被层层铁链缠绕,尘灰厚积,几乎看不出原貌。

慕清绾上前一步,凤冠碎片忽地一热,随即又归于平温。她抬手按在石墙上,闭目感应。前世记忆翻涌——冷宫夜雨,老宫人喃喃念着“双生守国,以命换命”,那时她以为是疯话,如今听来,竟似谶语。

“先帝说过这话。”她睁开眼,看向谢明昭,“你可记得?”

谢明昭摇头,目光却落在铁链交汇处的一枚锁扣上。那锁扣呈残月形,边缘磨损严重,与沈婕妤香囊上的纹路如出一辙。他抽出腰间短剑,剑尖轻挑锁扣,未动。

“这不是镇国公府的东西。”他说,“是玄水阁的标记。”

慕清绾点头:“长公主不会无缘无故封死这面墙。里面要么是她想藏的,要么是她怕被人看见的。”

白芷退后半步:“我守外面。”

谢明昭不再迟疑,剑锋一转,直劈中央铁链。剑落如雷,铁链崩断,尘灰簌簌而下,整面石墙裸露出来。拂去积垢,一幅壁画渐渐显现——先帝立于高台,身旁女子身着前朝凤袍,手持玉圭,二人并肩而立,身后山河壮阔,题字苍劲:

**“明昭吾儿,持凤冠破蛊,护大晟。”**

慕清绾呼吸一滞。那“明昭”二字笔锋深陷,石纹天然生成,非人力所刻。她伸手触去,指尖刚碰上“凤冠”二字,腕间碎片骤然发烫,灼痛直透骨髓。

“别碰!”谢明昭一把扣住她手腕。

“必须碰。”她抽回手,咬破指尖,将血抹在菱形疤痕上,随即重重按向壁画中的“凤冠”。

金光乍现。

整幅壁画如水波荡漾,表面文字扭曲消散,一行细小篆文自石中浮出,逐字浮现:

**“民心为鼎,仁德为钥。”**

谢明昭盯着那八字,喉结微动。他曾以为破蛊需靠兵符、靠玉佩、靠血脉之力,可先帝留下的,竟是如此一句。

“原来他早知道。”他声音低哑,“蛊术可控人身,却控不住人心。长公主能炼子母蛊,能养替身,能篡遗诏……但她夺不走百姓手中的饭碗,也烧不毁他们心里的秤。”

慕清绾收回手,指尖血迹未干,脸色已显苍白。催动凤冠需心头血,每一次使用,都如割肉取髓。她靠着石壁缓息,狐裘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一道淡红血痕——那是昨夜施逆转禁术时留下的。

谢明昭解下外袍披在她肩上,动作利落,未多言。他再次看向壁画,目光停在先帝面容上。那张脸与他有七分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眉宇间没有帝王的冷厉,倒有一种近乎悲悯的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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