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李嵩构陷,奏折副本(1/2)

井盖下的铁链早已合拢,碎瓦归位,密道入口不见半点扰动痕迹。慕清绾踏进宫门时,天光刚透出灰白,月白衣裙沾了夜露,袖口微湿,却未停下脚步。她径直走向紫宸殿侧廊的偏阁,在寒梅暗卫无声交接中接过一只油纸封匣——里面是昨夜从相府旧祠取出的奏折副本,王伯临终前藏于地砖之下,墨迹斑驳,字字如钉。

朝会钟响第三通,百官列班而立。李嵩出列,手持玉笏,声如洪钟:“臣启陛下,查得已故相国长女慕清沅,私通南疆巫族,勾结外敌,图谋不轨!其罪证确凿,伏请彻查慕氏余党,以正朝纲!”

他话音落处,数名文官附议而出,皆为昭阳宫旧脉。一时间,弹劾之声如潮涌起。

谢明昭端坐龙椅,指尖轻叩扶手,目光沉静,未置一词。

就在此刻,殿角珠帘微动。慕清绾缓步而出,素手捧一卷黄帛,行至丹墀中央,跪而不叩。

“臣妾有本奏。”

满殿哗然。

李嵩冷笑:“废后无职无权,何敢上言?”

慕清绾抬眸,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三年前,边军三万将士因粮饷断绝死守孤城,尸骨曝野。当时户部拨款记录齐全,可前线一口干粮未见。主使之人,克扣军资,私贩铁器予北境异族,还伪造战报,谎称大捷。”她顿了顿,将手中黄帛缓缓展开,“此人,正是当朝左都御史——李嵩。”

李嵩脸色微变,强笑道:“荒唐!此等污蔑,出自一个冷宫弃妇之口,也配登大殿?”

“是不是污蔑,”慕清绾不紧不慢,将黄帛递向殿前内侍,“请陛下过目——这是先帝年间兵部存档的原始奏折副本,由原相府老仆王伯冒死保存,藏于祠堂地砖之下。上面不仅有李嵩亲笔签押的转运文书,更有他与北境商队往来的密账编号,连银两熔铸的火印标记都一一对应。”

谢明昭接过黄帛,只扫一眼,眼神骤冷。

纸上赫然写着:“庚戌年七月初九,甲字库出铁料三百车,经由永安道转运司备案,实则改道雁门关外三十里黑石坡,交由‘玄字号’商队接收,领人持李字铜牌。”

下方还附有一枚残印——正是李嵩私用的双鱼纹记,曾在多年前一桩贪腐案中被销毁,如今竟重现于边军命脉之上。

“这……不可能!”李嵩冲上前一步,“此物定是伪造!臣从未签署过此等文件!”

“你当然不会亲自署名。”慕清绾冷冷道,“你用的是‘代签令’,由下属代笔,加盖副印。但你在每份文书右下角,都会用指甲划一道短痕,作为辨认标记——因为你右手小指曾断过,握笔不稳,习惯性借力。”

她说完,将另一张纸呈上:“这是从你去年批阅的田赋册中拓下的笔迹比对,那一道划痕,位置、角度、深浅,完全一致。”

殿内死寂。

谢明昭缓缓起身,将奏折副本掷于阶前。

“李嵩。”他声音低沉,却不容抗拒,“你可知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李嵩双膝发软,扑通跪地:“陛下明鉴!此乃构陷!是有人栽赃臣!一定是长公主……不对,是那女人!”他猛然指向慕清绾,“她才是南疆细作之后!她姐姐慕清沅根本不是病亡,而是逃入南疆,至今仍为巫族效力!”

慕清绾不动声色,只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钉——正是昨夜在破屋桌上所见北斗排列中的一枚。

“你说我姐逃往南疆?”她将铜钉置于掌心,“那你可认得这个?这是镇国公府特制的‘锁魂钉’,专用于压制蛊阵。而我姐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沈府密道深处一间破屋,墙上刻着‘别信’二字,桌上摆着七枚铜钉,排成北斗形状。”她抬眼盯住李嵩,“你若真不知情,怎会如此慌乱?你分明知道,那地方,是你替长公主清理证据的现场之一。”

李嵩瞳孔猛缩,嘴唇颤抖,竟说不出一句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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