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秋棠传信,相府旧部(1/2)
指尖触到残月纹的刹那,那道红线骤然加速,直扑腕骨。慕清绾猛地抽手,退后半步,凤冠碎片在袖中沉寂如死铁,毫无反应。她盯着棺底渗出的血丝,它们正沿着地砖缝隙缓缓蔓延,像某种蛰伏已久的活物终于探出了触须。
她转身走向御案。谢明昭仍坐在那里,批阅奏折的动作未停,可笔尖微微颤抖,在纸面拖出一道细长墨痕。他掌心压着龙纹玉佩,热度仅存一线,如同将熄的炭火。
“它在等。”她站在案前,声音不高,“不是等我们倒下,是等我们动。”
谢明昭抬眼,眸色深得不见底:“你想怎么动?”
“从外面破局。”她说。
话音未落,殿角传来极轻的铃声。秋棠已跪在阶下,靛蓝衣袖沾着夜露,银铃用布条缠了三层,只余一丝哑响。她双手捧上一封火漆密信,封口印着半枚海棠——那是相府旧部联络时用的暗记。
慕清绾拆信,目光扫过字迹,瞳孔微缩。
王伯活着。藏身江南苏州老宅。当年李嵩构陷相府,他拼死抄录了一份奏折副本,埋入夹墙。内容直指李嵩勾结盐商、私扣军饷三十七万两,并有镇国公府与南疆蛊师往来书信为证。更关键的是,此证从未入京,一直藏于江南。
她指尖抚过纸背,忽然冷笑:“长公主在江南设盐税案,逼百姓贱卖存粮,官仓虚报灾情,原来不只是为了敛财……她在找这份奏折。”
谢明昭沉默片刻,问:“可信?”
“火漆是相府秘制,遇水不化,见血变紫。”她将信递过去,“昨夜暴雨,若有人伪造,封缄早已溃散。”
谢明昭接过,指尖轻按火漆,果然无损。他闭了闭眼,再睁时已换了一副神情:“你打算让谁去取?”
“寒梅。”她提笔研墨,动作沉稳,“他们熟悉水路,能避官道耳目。”
砚台中的墨渐渐浓稠,她落笔写令:“即刻南下,赴苏州慕家旧宅,取夹墙密奏,原路返报。”字迹工整,无一处涂改。
信纸折好,她递给秋棠:“交寒梅首领亲启,途中不得经他人之手。”
秋棠欲接,却顿住:“娘娘,若是……被截了呢?”
“那就让他们截。”慕清绾抬眼,唇角微扬,“这封信,本就不全是真的。”
她另取一纸,薄如蝉翼,以矾水隐写,肉眼难辨。再取出发间玉簪,拔开簪头暗格,将小纸卷塞入其中。簪身雕着半朵海棠,断裂处正好嵌合另一片花瓣——那是她姐姐慕清沅留下的信物,唯有相府旧部认得。
“真令在此。”她将玉簪重新插回发髻,“你告诉寒梅,见‘海棠落尽’四字,方可开启。否则,宁毁不传。”
秋棠低头应是,手指紧握铜钉信物,起身欲行。
“等等。”慕清绾忽又开口,“走西角楼偏廊,避开巡夜内侍。带三枚铜钉,沿途埋下阵眼标记。若中途失联,我会顺着钉痕找人。”
“是。”
脚步声远去,殿内重归寂静。谢明昭看着她:“你不怕寒梅也已被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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