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界碑（1/2）

狼血的腥气似乎还萦绕在鼻尖，混合着夜风的凛冽。林晚不敢回头，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手中的短刀已经擦拭干净，但那股冰冷和粘稠的触感仿佛烙印在掌心。

这一夜，她几乎没有停歇。与狼群的搏杀驱散了睡意，也让她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这片山野的残酷。她必须尽快找到水源，干渴已经让她的嘴唇开裂，喉咙如同被砂纸摩擦。

天光微亮时，她终于听到了一丝微弱的水声。循声而去，在一片背阴的岩石下，发现了一处渗出的山泉，水量不大，但清澈甘冽。她几乎是扑了过去，贪婪地喝了几大口，冰凉的泉水滑过喉咙，带来一种近乎痛苦的舒畅感。

灌满水囊，又洗去脸上手上的狼血污迹，她感觉恢复了些许力气。抬头辨认方向，第六道山梁已然在望，它像一道巨大的屏障，横亘在北方。

攀爬第六道山梁的过程异常艰辛。昨日的奔逃和夜里的搏斗消耗了她大量体力，每一步都显得沉重。她不得不频繁停下喘息，靠在山石上，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疲惫地跳动。

正午时分，她终于攀上了山梁。眼前豁然开朗，不再是连绵的群山，而是一片相对开阔的、起伏的丘陵地带。更远处，天地交接之处，隐约可见一道漫长的、灰黄色的线条。

那是……荒漠的边缘？

而就在山梁下方不远处的缓坡上，立着一块半人高的、风化严重的青灰色石碑。石碑上刻着几个模糊不清的大字，她走近了些，勉强辨认出来：

“止步。北出则为化外。”

化外之地。

这就是老者所说的界限吗？药庐所在的群山尚在王法（或者说，某种秩序）的边缘，而越过此地，便是真正的法外之境，混乱与未知的领域。

那传说中的商道，就在这“化外”之地？

林晚站在石碑旁，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冰冷的、被风雨侵蚀的刻字。身后，是危机四伏但尚有一线生机的故土；前方，是渺茫未知、可能更加残酷的荒野。

她没有犹豫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