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宋州民变(1/2)
一连串命令如同冰雹般砸下,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废话。整个衙门仿佛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瞬间以更高的效率运转起来。书吏们奔跑得更快,算盘声更加密集,属官们拿到指令,立刻转身投入各自的战场。
我抓起笔,蘸饱了墨,在铺开的素笺上急速书写给四皇兄的信。笔尖划过纸面,沙沙作响,每一个字都斟酌着利害,既要说明汴梁危局之紧急,又要顾及洛阳本身的不易,更要给予那些囤粮大户足够的体面和潜在的利益承诺。这微妙的平衡,耗神更甚于计算钱粮。
“小雪,”我头也不抬,将写好的信用火漆封好,“派你最得力的人,持我手书和信物,星夜兼程送往洛阳寿王府。告诉他,第一批粮,我要在正月十三见到,最迟不过十五!”
“是!”小雪接过信,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门外。
我刚喘口气,度支判官张谏已经抱着一摞文书候在了一旁,脸上满是难色:“殿下,关于收购价上浮三成……下官核算过,即便动用陛下特许的应急公使银钱,也远远不够。若再许以税赋折抵,来年春税恐怕……”
我打断他,手指点着案上摊开的汴京周边水系图:“你看这里,汴河在宋州段昨日探报尚有部分未完全封冻。我们高价收的,不只是粮,是时间!是让那些逐利的商贾,肯在冰天雪地里把压箱底的粮食掏出来,肯雇敢死的船工民夫冒死漕运的急迫!”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嘶哑的决绝:“钱不够,就去挤!去算!各衙门新年庆典、赏赐用度一律暂停,宗室勋贵‘借’一点,甚至本宫的食邑俸禄也可先挪用了!至于来年税赋……若眼前这关过不去,还有什么来年!”
张谏被我眼中血丝和语气中的狠厉震住,呐呐不敢再言,躬身道:“下官明白了,这就去重新核算,定挤出钱来!”
他匆匆退下。我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只觉得那头痛愈发尖锐,像有根锥子在里面不断搅动。
“殿下,喝口参茶提提神吧。”小绿悄无声息地端来一杯热茶,眼底满是担忧,“您从昨夜到现在,水米未进呢。”
我勉强接过来,抿了一口,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丝毫缓解不了身体的冰冷和疲惫。
放下茶盏,目光落在案头那一份份来自汴梁各处粮仓、军营、官署的急报上,数字触目惊心。
我知道,我下的每一道命令,都在透支这个新生王朝本就脆弱的信用和根基,都在刀尖上跳舞。李崧的警告言犹在耳,但我别无选择。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高压下一刻刻流逝。外面的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又到了掌灯时分。衙门里灯火通明,无人敢提下值,所有人都像上紧了发条的傀儡,机械而高效地运转着。
突然,一阵急促得近乎慌乱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一名身着风尘、帽檐结满冰霜的信使几乎是撞开了门房,直扑正堂,手中高高举着一份粘着三根红色翎毛的加急军报!
“报——!宋州急件!呈太平公主殿下!”
满堂的算盘声、禀报声戛然而止。所有人心头都是一紧。红色翎毛,代表最紧急的军情,通常用于边关告急或大规模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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