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人鬼情未了（2/2）

来路空空荡荡，只有夜风吹过荒草。

那辆诡异的404路公交车，连同车上那些苍白的面孔，全都消失不见了。

只有手里紧紧攥着的手机和直播连线，证明刚才的一切不是噩梦。

“结、结束了？”她瘫在地上，哭着问。

“对你而言，结束了。”散千亿的声音传来，“李婷的执念已了，她解脱了。”

“苏晓晓的奖杯，明天我会告诉你如何处理。现在，你安全了。”

林小雨放声大哭，那是劫后余生的宣泄。

弹幕里刷满了【恭喜逃生】【散大师牛逼】【看哭了】。

散千亿断开连麦前，最后说了一句：“记住，有些东西，不该碰的别碰，不该羡慕的……也要小心。”

散千亿平静地发出了第三个福袋。

这一次，抽中的id叫“桂香等春来”。

连麦接通，画面里出现一位头发银白、梳得整整齐齐的老奶奶。

她坐在一张藤椅上，身后是贴着年画的墙壁，看起来像南方那边的堂屋。

老人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清亮，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后的温润平和。

她看着镜头里的散千亿，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小姑娘……我想问问，我还能等到那个人吗？”

她没有说等谁，但散千亿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悲悯。

“能。”散千亿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肯定，“您能等到。”

老奶奶愣了一下，随即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露出一个又哭又笑的表情：“真、真的吗？我都等了……等了六十三年了。”

弹幕安静了一瞬，随即涌动起来：

【六十三年？！】

【老奶奶在等谁啊？】

【六十多年的等待……我的天。】

【散大师说能等到，那肯定能！】

老奶奶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开始慢慢诉说那段往事。

“我叫赵桂香，今年八十岁整啦。”她声音缓慢，带着回忆的悠远，“我等的那个人，叫陈建国，是我的丈夫。他是当兵的。”

“我们是1958年结的婚。”

“那会儿穷，没什么仪式，就是两床被子并一床，请街坊邻居吃了几颗糖。”

“他穿着一身军装，可精神了。”老奶奶脸上浮现出羞涩。

“他对我很好，虽然不常在家，但只要回来，什么活儿都抢着干，说我嫁给他委屈了，不能让我受累。”

“1962年秋天，边境形势紧张，他接到命令要上前线。”老奶奶的声音低了下去，“走的那天早上，天还没亮。”

“他站在门口，拉着我的手说：‘桂香，这次……情况可能不一样。”

“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别傻等，找个好人，好好过日子。’”

“我骂他胡说，他明明答应我要回来，还要带我去北京看天安门。”老奶奶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他笑了，说‘好，一定带你去’。”

“然后他就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堂屋里安静极了，只有老人哽咽的声音。

“他走后两个月，我才发现我怀上了。”老奶奶抚了抚心口，“我当时就想，这是老天给我的念想，我得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养大，等他爹回来看。”

“仗打完了，和他一起去的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她的声音颤抖起来，“我去问，他们都说……都说建国他失踪了。”

“最后一次行动，他们小队遭遇伏击。”

“他为了掩护战友撤退，引开了敌人，冲进了雷区……后来清点，没找到他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