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令牌之谜·冷宫疯太监的茶碗(1/2)

雨水顺着屋檐往下淌,陈砚舟贴在冷宫外墙的青砖上,盯着那扇刚合上的小门。门缝里透出一点昏黄的光,像是油灯没点稳。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掌心蹭过额角那道旧疤,手指微微发紧。

老太监进去了,背着苏怀镜。

他没跟进去,也不敢走开。刚才那一串脚印从药房一路通到这儿,湿漉漉地印在石板上,现在已经被雨水冲得只剩几块深色痕迹。他蹲下身,摸了摸墙根的排水沟,指尖沾了点泥,颜色偏黑,像是混了灰烬。

这地方不该有火。

他绕到后墙,发现一段塌了一半的矮墙,底下有个狗洞大小的缺口。他弯腰钻进去,鞋底踩在枯叶堆上,发出一声轻响。刚抬头,就看见院中那棵歪脖子槐树下站着个人影。

是老太监。

他正把苏怀镜轻轻放在一间破屋门口,动作慢得像怕惊醒什么。然后他转身,端起地上一个粗瓷茶碗,吹了口气,喝了一口。

陈砚舟屏住呼吸,贴着墙根往前挪。他的伞握在手里,伞骨已经半张,刀刃藏在袖口。距离还有十步,九步……他踩到一根干枝。

“咔。”

老太监猛地回头,手一扬,茶碗直飞过来。

陈砚舟偏头想躲,但太快了。瓷碗砸在额角,热流瞬间顺着眉毛滑下来,糊住一只眼睛。他踉跄后退两步,抬手一抹,满掌是血。

碎瓷片散了一地。他低头去看,一块较大的碎片翻着面,底下刻着一道纹路——盘龙缠柱,龙头朝下,龙爪缺了一指。

和他怀里那块偃武使令牌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他心跳快了一拍,伸手去捡碎片。还没碰到,就听见屋里传来一声咳嗽。

老太监拄着拐杖走出来,手里换了另一个茶碗,正用盖子轻轻敲桌沿。

一下,两下,三下。

危险。

陈砚舟没动。他知道这个暗号。三年前在档案室翻到一份残卷,提过冷宫太监的联络方式。敲三下是警戒,七下才是安全。

可老太监没停。

第四下,第五下,第六下……

第七下。

敲完,他抬起眼,看着陈砚舟,声音沙哑:“你来了。”

陈砚舟冷笑:“你认得我?”

老太监没答,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茶碗,又看看地上的碎片。他慢慢走过去,弯腰捡起那块带纹的瓷片,举到灯下照了照。

“三十年前,这种碗有九十九个。”他说,“每一只底下的龙纹都不同。缺哪一爪,代表哪一路信差。”

陈砚舟盯着他:“那你现在拿的是哪一路?”

老太监不说话,转身走进屋里。过了会儿,他拎了个布包出来,往地上一放。布包裂了条缝,露出一角铁器——是半块令牌,样式和偃武使的相似,但材质发黑,像是铜铁混合。

“这是你爹当年带走的那一块。”老太监说,“他们说他叛国,其实他是逃命。带着你娘,抱着你,从这扇门出去的。”

陈砚舟喉咙发紧:“你说什么?”

“你手腕那道疤。”老太监忽然伸手,指向他左腕,“不是小时候摔的。那是‘烙印’。皇族血脉觉醒时,天道留下的记号。”

陈砚舟后退半步。

母亲留下的血书上只写了“血纹现,天下劫”,从来没提过什么皇族、烙印。

“你怎么知道这些?”

老太监没回答,反而问:“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你娘。”

陈砚舟沉默。

他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夜里,她穿一身黑衣,站在雨里,手里拿着一块发光的玉牌。她把他塞进柜子,说了句“别出声”,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她走之前,来见过我。”老太监低声说,“她说早晚会有个人回来找答案。只要看到左手腕有疤,额头有痣,就是她儿子。”

陈砚舟摸了摸额角。那里确实有颗小痣,一直以为是胎记。

“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血纹不是诅咒,是钥匙’。”老太监顿了顿,“打开龙脉的钥匙。而你是唯一能承受它的人。”

陈砚舟笑了下:“所以你们都在等我?朝廷、玄冥、偃武司……全等着抓个‘容器’?”

“容器?”老太监摇头,“你错了。他们要的不是你。是要你体内的东西——你娘留给你的那段记忆。”

“记忆?”

“她临走前,把你的一部分魂魄封进了血经。”老太监看着他,“她说只有当你走到这里,亲眼看见这些纹路,那段记忆才会醒来。”

陈砚舟脑子嗡了一声。

难怪《血经残卷》他越看越熟,有些字迹甚至像他自己写的一样。原来那本来就是他的笔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