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琥珀色的午后(1/2)

午后的医疗翼像一颗凝固的琥珀。

阳光从西窗斜射进来,角度刚好穿过窗边水晶瓶里的雏菊花束,在地板上投下花瓣形状的光斑。空气里有药剂微苦的气息,混合着花的甜香,还有木头被阳光晒暖的味道。一切都静止,缓慢,像时间本身在这里打了个盹。

林晏清半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魔法生物育儿基础》。书是斯内普上午从图书馆借来的,老旧的皮质封面,书页边缘泛黄,但内容详尽。他翻到“孕期魔力共鸣”那一章,文字在眼前浮动,注意力却不在书上。

他在看斯内普。

斯内普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正在处理一束刚从温室送来的月光草。不是魔药材料,是鲜花——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听说林晏清喜欢这种花,特地剪了最饱满的一束送来。斯内普没有用魔法,用手,把花茎底部斜切,去掉多余的叶子,然后一支支插进水晶瓶里。

他的动作很专注。黑袍袖子挽到手肘,小臂的线条在阳光下清晰可见。那些曾经亮着金色纹路的皮肤,现在只留下极淡的痕迹,像褪色的墨水。他握着花茎的手指很稳,剪刀开合的节奏均匀,每一次下剪都果断精准。

但林晏清看见,斯内普偶尔会停顿。不是犹豫,是……在感受。他把剪好的花茎举到眼前,对着光看切面的纹理,然后才放入瓶中。有时他会用手指轻轻触碰花瓣边缘,像在确认柔软度。

这个下午,斯内普没谈魔药,没谈防护咒,没谈任何与威胁或仪式相关的事。他只做了一件事:插花。

环境分析:室内温度22.3c,湿度4读时间不宜超过一小时。(????)

系统的提示音轻柔。林晏清合上书,目光跟着斯内普的手移动。

最后一支月光草插入瓶中,斯内普调整了花枝的角度,让整束花呈现自然的弧度。然后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纸包——不是魔药材料,是糖。蜂蜜公爵的柠檬雪宝糖,亮黄色的,裹着细糖粉。

他剥开一颗,没有自己吃,而是递到林晏清唇边。

“庞弗雷夫人说可以适量补充糖分。”斯内普解释,声音很平,但指尖的糖在微微颤抖——很轻微的,如果不是林晏清一直看着他,根本察觉不到。

林晏清张嘴含住糖果。酸味在舌尖炸开,随即是甜,然后是柠檬清爽的香气。他眯起眼,像被阳光刺到,但其实没有。

“好吃。”他说。

斯内普点头,收回手,剥了第二颗,这次放进自己嘴里。他吃糖的样子和做其他事一样克制:含住,不动,等糖慢慢融化。腮帮子微微鼓起一小块,让那张总是紧绷的脸显得……年轻了些。

窗外的鸟鸣透过玻璃传来,模糊而遥远。城堡钟楼敲响三下,钟声在静止的空气中荡开涟漪,然后消散。

“西弗勒斯。”林晏清轻声唤道。

斯内普转头,嘴里还含着糖,右腮鼓起那一小块更明显了。

“等孩子出生……”林晏清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书页边缘,“你想过以后吗?真正的以后。不是下一场危机,不是下一个仪式,是……日常的以后。”

斯内普沉默。他慢慢把糖移到左边腮帮,鼓起换了个位置。这个动作孩子气得不可思议,与他黑眼睛里深沉的思索形成奇异对比。

“想过。”他终于说,声音因为含着糖而有些含糊,但字句清晰,“想过很多次。在熬魔药时,在检查防护咒时,在……守着你睡觉时。”

林晏清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想过,”斯内普继续说,视线落在水晶瓶里的月光草上,“等孩子出生,我们可以继续住在城堡。邓布利多同意把地窖旁边的空房间改造成育婴室,有直通通道,方便我随时查看。如果你觉得地窖太暗,西翼的塔楼也有空房间,阳光更好,但离我的实验室远。”

“我想过孩子的教育。霍格沃茨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但他可能会有特殊需求——星图内敛不代表能力消失。可能需要私人导师,在正式入学前打好基础。菲利乌斯已经暗示过愿意帮忙,还有波莫娜,她对魔法植物和幼儿魔力的研究……”

“我想过我们。”斯内普的视线转回林晏清脸上,黑眼睛在午后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澈,“你可能会想继续学业,或者做研究。城堡的图书馆对你永远开放,如果你想,也可以申请助教职位。弗立维教授提过,魔咒学助教的位置一直空缺。”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比平时一周说的话还多。每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每个细节都考虑过,像一份已经推演过无数次的魔药配方。

林晏清怔怔地看着他。喉咙发紧,眼眶发热。

“你都想过。”他喃喃。

“必须想。”斯内普说,又剥了一颗糖,这次没有递给林晏清,而是放在床头柜的小碟子里,“这是……我的方式。”

他的方式。不说甜言蜜语,不说海誓山盟。只是把未来一点点铺开,把每一条可能的路都勘察清楚,把每一个潜在的问题都提前解决。

这是斯内普式的温柔。沉重,坚实,不容置疑。

林晏清伸出手,不是要糖,是要那只手。斯内普停顿半秒,然后把手递过去。掌心相贴,温度交融。

“我想要的以后,”林晏清说,拇指轻轻摩挲斯内普掌心的薄茧,“很简单。就是每天醒来,看见你在。每天睡前,知道你在。孩子哭的时候,我们一起哄。孩子笑的时候,我们一起看。”

他停顿,声音更轻。

“就是这样。不需要塔楼,不需要特殊导师,不需要任何……宏大的安排。只需要你,和我,和孩子,在一起。”

斯内普的手收紧了些。他的指尖微凉,但掌心滚烫。

“这我可以保证。”他说,每个字都像誓言,“只要我活着,就会在。”

午后的阳光又移动了一寸。光斑从地板爬上床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阳光把皮肤照得半透明,能看见底下淡青色的血管,和血管里平稳流淌的生命。

窗外突然传来声响——不是鸟鸣,是某种轻快的、有节奏的敲击声。两人同时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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