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血棺苏醒（2/2）
林凡浑身剧震，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浩瀚磅礴的意志自剑胚中苏醒，顺着他与剑胚那神秘的联系，涌入他的神魂，与他的太虚剑意水乳交融！刹那间，他仿佛触摸到了一丝“剑”之本质，一丝“道”之源头！眼前那铺天盖地而来的血色鬼影、遮天巨爪，在他眼中不再仅仅是致命的攻击，而是一条条流动的、由死亡、血腥、怨念、邪能构成的“道”与“理”！
“原来……如此……” 福至心灵，林凡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神光，那是一种洞彻本源、明悟大道的清明！他不再去看那狰狞的鬼影与巨爪，而是缓缓抬起了手中布满裂痕的流云剑。
剑尖，遥指苍穹。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没有璀璨夺目的剑光闪烁。他只是平平无奇地，将剑向前一递。
这一递，仿佛递出了整个混沌初开，递出了万物生灭，递出了……“无”！
“太虚——归元剑。”
一声轻吟，如同叹息，响彻在狂暴的能量风暴中心，却清晰地传入那棺中邪物的感知，也传入林凡自己的心湖。
剑出。
一道灰蒙蒙的、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间的剑气，自流云剑尖悄然生出。它没有形态，没有颜色，甚至没有“存在”的感觉。它仿佛是“无”的具象，是“归墟”的投影。它所过之处，空间没有波动，光线没有扭曲，声音没有响起。
然而，那扑来的漫天血色鬼影，在这道灰色剑气掠过时，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悄无声息地消融、湮灭，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那道遮天蔽日、带着元婴威压拍下的暗金巨爪，在触及灰色剑气的刹那，猛地一滞！爪上那浓郁到化不开的死气、血煞、邪能，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色、黯淡、分解，还原为最本初的、毫无属性的能量粒子，随即消散在天地间。巨爪本身，那坚不可摧的暗金鳞片，也开始失去光泽，仿佛经历了万古岁月，迅速风化、剥落！
“不！这不可能！这是什么力量？！！” 棺中邪物发出惊骇欲绝的咆哮，那咆哮声中，第一次带上了恐惧！它感觉到，自己那万劫不磨、以无数生灵精魂淬炼的尸煞之体，正在被一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分解”、“同化”、“归无”！这种力量，仿佛凌驾于它所理解的死亡、邪祟之上，是万物终焉的归宿！
它想要收回巨爪，但已经晚了。灰色剑气如同附骨之疽，顺着巨爪的伤口，逆流而上，迅速蔓延！所过之处，暗金血肉枯萎、崩解，死气血光溃散，连它那庞大的、刚刚开始凝聚的神魂，都传来被撕裂、被抹除的剧痛！
“吼——！！！”
养尸棺剧烈震动，邪物发出凄厉到极点的惨嚎，再也不敢纠缠，那受创的巨爪猛地自行炸开！大半个手掌连同小臂化为漫天黑血碎肉，以此阻断了灰色剑气的侵蚀！同时，棺椁血光大放，猛地向下一沉，竟是要舍弃部分躯体，强行遁入地脉阴煞之中逃遁！
“噗！”林凡再次狂喷鲜血，身体摇摇欲坠。施展这超出他境界负荷的“太虚归元剑”，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真元与心力，神魂更是如同被撕裂般剧痛。流云剑上的裂痕再次扩大，灵性大损。但他眼神依旧锐利如剑，死死盯着那欲要遁逃的养尸棺。
“想走？留下点东西！” 他强提最后一丝真元，左手艰难抬起，对着那炸开的巨爪碎肉中，一点最为精纯、散发着浓郁死寂与不朽金芒的暗金色血液，虚虚一抓！太虚之力化作无形之手，将那团本源精血强行摄取过来，同时右手流云剑再次点出，一道细微却凝练的剑气，射向棺椁上那枚最为核心的、镶嵌在棺盖正中的暗红宝石——那是血祭的核心，邪物神魂寄存之处！
“蝼蚁！本座记住你了！待本座彻底复苏，定将你抽魂炼魄，永世不得超生！！” 凄厉怨毒的咆哮在天地间回荡，养尸棺轰然沉入崩裂的大地，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冒着浓郁死气的巨坑。那道剑气终究慢了一步，只将暗红宝石击出一道裂痕，未能彻底毁去。
“呼……呼……” 林凡单膝跪地，以剑拄地，大口喘息，浑身浴血，眼前阵阵发黑。方才那一剑，几乎耗尽了他所有。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强撑着，踉跄走到祭坛边，将最后一根锁链斩断，抱起了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如游丝的冷凝霜。
入手冰凉，生机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林凡心中一痛，连忙取出最珍贵的保命丹药，想要喂入其口中，却发现她嘴唇紧闭，牙关紧咬，已是进气多出气少。
“霜师姐，坚持住！” 林凡顾不得许多，一手抵住冷凝霜后心，将所剩无几的太虚真元渡入，护住其心脉，另一手捏碎数枚丹药，以真元化开药力，从她皮肤渗入。太虚之力中正平和，包容滋养，正是疗伤圣气。
或许是丹药生效，或许是林凡的真元起了作用，冷凝霜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竟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眼神涣散，但依稀认出了林凡，嘴唇翕动，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快……走……它……未死……血祭……未全功……谷底……阴脉……” 话未说完，再次昏死过去。
林凡心中一凛，强忍眩晕，抱起冷凝霜，最后看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巨坑和狼藉的战场，毫不犹豫，捏碎了玄胤真人赐予的“万里瞬息符”！
空间之力波动，将他与冷凝霜包裹。下一刻，两人身影消失在原地。
几乎就在他们消失的下一瞬，数道强横无比、带着滔天怒意的神识横扫过这片区域，其中一道，赫然达到了元婴期！是幽殿的真正高层赶到了！
然而，原地只剩下一片废墟，一个冒着死气的深坑，以及空气中残留的、令他们都感到心悸的混沌剑意与邪物精血气息。
“混账！是谁？！是谁毁了圣棺，盗走圣血！！” 愤怒的咆哮在落魂谷上空回荡，经久不息。
千里之外，一处偏僻的山洞中，空间波动，林凡抱着冷凝霜踉跄出现。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连同冷凝霜一起，软倒在地。昏迷前，他勉强将最后一丝神识探入储物袋，激活了周元留给他的、代表最紧急情况的求援传讯符。
随即，彻底陷入了黑暗。
山洞之外，夜色深沉。洞内，只有两人微弱的呼吸，以及林凡怀中，那枚微微发热、似乎消化了某种养分、变得愈发深邃玄奥的混沌剑胚，在缓缓旋转、搏动。
落魂谷一战，惨烈收官。邪物重伤遁逃，血祭被破，幽殿损失惨重，计划受阻。但林凡也底牌尽出，身受重创，冷凝霜命悬一线。更大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