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凌叔,浩浩他是早没爸爸了吗?(2/2)

电话很快通了,沈佳艺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声音,没人接,不应该啊?那边是早上还是中午,不应该电话没人接听啊?沈佳艺单手紧攥成拳头,捏着被子,愣怔的坐在床上,右手拿着手机。

下一秒,手机里传来熟悉低冷疲惫的声音道:老婆,我刚刚洗完澡,怎么了,还不睡吗?这都快十二点半了,一会我还要离开酒店,过去迈尔卡斯的公司,怎么了?老婆。

夏景浩刚刚洗完澡,从浴室迈步走出来,听到房间里的手机在响,他跑进房间里,头发还没擦干,顺着他眼皮缓慢滴下,滴在被单上,他身穿深黑色浴袍,浴袍带松松垮垮系着露出他精状紧实冷白的胸膛。

沈佳艺一怔,眼睛里的眼泪随即停了下来,她抬手擦干眼泪,右手捂着嘴压抑自己的声音道:没没没,没什么事,就想你了,老公,那你忙完记得吃饭啊,酒店里的德国餐也要吃饱知道吗?

夏景浩狐狸眼微闪,他深冷的狐狸眸冷凝着,他轻轻的”嗯”了声,又带着轻柔的笑对沈佳艺说了好多声自己有多想多想他,听的沈佳艺心软软,眼热热的,眼泪又要掉落。

沈佳艺捏着鼻子,她假意打了个哈欠道:哈,我真要睡了,好困哦,我也想你想的不行,夏景浩我等你回来,老公晚安安!她快速的说完,拿开手机,结束通话。

没事就好,沈佳艺重新躺在床上,那只是梦,只是梦,自己吓自己,慢慢的她困意袭来,眼皮慢慢的阖上,殊不知,夏景浩眼色变狠厉了几分,他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这次他来德国出差是一回事,还有一件事,他让池澈去打听到,他父亲来过德国,在这里就出事了,他在调查,他要查到他父亲的死因,是在德国哪里了,还有杀害他父亲的人是谁?

夏景浩迅速的拿起床上的冰蓝色打火机,和薄荷烟,他慵懒的将烟点燃,烟头被他咬在唇边,冷白色的手指头放在烟上,他重重的吸了好几口烟,烟雾弥漫在他妖冶的脸上模糊不清,狐狸眼下是深不见底的狠戾。

翌日一大早,沈佳艺吃过早餐坐出租车去安康医院,今天的工作一下子变多了,进了医院,换上白大褂服就要奔检查室,检查室门口排着长排的病患,她快步进入检查室。

中午一点半,沈佳艺才给病患检查完身体,又往急诊室去,急诊室来了批海鲜自助拉肚子的一家人,在急诊室里嗷嗷一通叫,几位医生护士都赶了过来,这一家人可不少,拖家带口的刚好十个,吃了个海鲜自助餐就拉泄不止,这才来了医院 。

沈佳艺给大的按住手臂给她扎针,年龄只有十五岁,她痛的一顿大喊大叫,还要踢人,一位护士走过来,按住她双腿,沈佳艺按住她双臂,给她打吊针,那种止拉泄肚疼不止的针水。

然后又给另外三个小孩,年龄分别十岁,和二十岁,打针,又是大喊大叫不止,听的沈佳艺耳朵都难受,她还怀着孕,听的心也发慌,耻骨也跟着疼了起来,她只能忍着。

沈佳艺中午都没吃午饭,下午三点才出了急诊室,又饿又累又困,迅速去了医院餐厅,一口气点了冬瓜肉丸汤,芝士鸡排堡,双蛋牛柳三明治,肉片沙煲粉,和海肠捞饭,还有杯芋泥啵啵奶茶。

这医院餐厅吃完,沈佳艺走出餐厅,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她低头看了眼腕表,沈佳艺又往医院大厅走去,走回办公室,她马上就要去睡觉,眼皮已经睁不开眼了,像是被粘住了,她直接进了换衣间。

换衣间有一张床,沈佳艺缓慢的躺了上去,鞋子都还没脱,就躺在床上,手机放在换衣间的床侧的一柜子上,这时,手机屏突然亮起,闪动着”凌爷爷”三个字,打电话的人正是凌老爷子。

凌老爷子早上接到电话,夏景浩打过来的,他说在德国调查到他爸爸的死因了,但是害死他父亲的人后面查出来,凌老爷子他都要疯了,他红着眼道:浩浩啊,缓缓,你听凌爷爷的,赶紧回来,千万不要出事啊,佳艺还在安城等着你呢,还有你那未出世的两个宝宝。

然而,电话那边的夏景浩什么话也没说,末了,那边电话里响起夏景浩低低的哭声道:我会保护好自己,我知道我老婆孩子还在等我。说完,夏景浩迅速的挂断了电话,凌老爷子被震惊的瞪大眼,从沙发上滑落在地毯上,手里还拿着电话机。

他要将这件事告诉沈佳艺,绝对不能让夏景浩出半点事,手机在作响,沈佳艺已经睡熟了,凌老爷子打了好几通电话,他不能等了 从沙发上起身,脚步忙慌的往夏家别墅外走。

下班后,沈佳艺回到公寓,厨房里小缨已经在炒菜了,徐琳在煮饭,她转头看了眼,提着手提包往客厅走去,今天真把她累垮了,那十个人啊,海鲜自助餐的那一家差一点把急诊室都闹翻了,她坐下在沙发上。

下一秒,门铃声突兀的响起,沈佳艺随即站起身,将手提包随手丢在沙发上,她迈步往门口走去,徐琳正将电饭煲打上开关,抬眸看到沈佳艺,她转过脸看向在炒玫瑰酱鸭的小缨,她淡淡道:小缨 好像门口来人了,我去看看,你炒着菜啊!

徐琳说完,转身,走出厨房,她看到沈佳艺忙喊住她道:佳艺,佳艺,你坐着,我去开门,沈佳艺脚步一停,头看向厨房门口,徐琳快步走到沈佳艺面前,她看着沈佳艺淡淡的道,沈佳艺点头,徐琳转身,她往门口走去,不会又那什么历澈严吧?她眼眸瞬间清历了起来,像是一抹利刀,她右手握着门把手,将门打开。

凌老爷子拄着乌木拐杖站在门口,走廊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条沉默的河。他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藏青中山装,风纪扣系得一丝不苟,银白鬓角却乱蓬蓬的,仿佛刚被风吹打过。那双与夏景浩极相似的深凹眼睛,在看见徐琳的一瞬间陡然睁大,瞳孔里晃过一丝被岁月撕开的裂口——惊愕、歉疚、还有被时光磨钝的疼,全都混在一处,像打翻的药汁,苦得发涩。

“……请问您是?”徐琳的声音把老人从裂口里拽回来。他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却先咳了一声,像要把淤积了半生的尘土咳出来,才哑声道:“我……是景浩的爷爷。”

沈佳艺踉跄地扶墙走近,指尖在粉白的墙壁上刮出几道虚浮的痕。她眼前还浮着方才昏黑时没散干净的星点,却在那句“佳艺爷爷来看你来了”里倏地站稳——仿佛有人悄悄往她血脉里注了一针温盐水,酸而涩,却带着回流的力气。

“凌爷爷……”她声音发飘,像刚被风掀起的纸鸢,线还捏在不知名的地方。老人闻声抬头,嘴角用力往上提,皱纹却一条条往下垂,最后只拼成一个比哭还浅的笑。

徐母侧身让路。门合拢,走廊灯被关在门外,客厅只剩落地灯一圈昏黄,像被岁月磨灭的旧照片。凌老爷子把拐杖靠在鞋柜边,手却没离拐柄,指节因用力而发青。

他缓缓扫过屋内——鞋架上一双男士拖鞋落了灰,餐桌摆着半杯没喝完的蜂蜜水,杯壁凝着一圈黄褐色的泪痕。老人目光最后落在沈佳艺脸上,那目光太重,压得沈佳艺不自觉扶住额头,仿佛再用力一点,就能把方才的眩晕按回去。

“孩子……”凌老爷子开口,嗓音像枯叶在水泥地上蹭,“浩浩他……跟你提过他的父亲吗?”

沈佳艺指尖一颤,刚在沙发里捂出的那点热气瞬间被抽走。她看见老人眼底那片深潭,像一口被石头封了多年的井,如今石头被撬开,腐郁的凉气直往外冒——她忽然明白了:那不仅是“提过”或“没提过”的问题,那是一个被全家小心翼翼绕开的深渊,连夏景浩自己都不敢探头。

徐母把茶几上的龙井茶往里头推了推,瓷底刮过玻璃,发出细而尖的“吱”。她抬眼,目光像温水里突然沉下去的刀,软却带着分量:“凌爷爷,浩浩他是……早没爸爸了吗?”

一句话,薄得只剩一层纸,却像把钝刀,将三个人同时钉在原地。凌老爷子的背猛地塌下去,原本勉强撑起的肩线瞬间垮成一张拉满的弓。他右手死死攥住拐杖龙头,青筋暴起,像要生生把木头掐出汁液。良久,老人点了点头——那动作极轻,却仿佛把一整座山的重量都压在了颈骨上。

“三十年前……”他声音哑得像被沙纸磨过,“景浩他爸,是在德国出的意外。”老人抬眼,目光穿过沈佳艺,穿过白墙,穿过时间,落在某个无人可替的点上,“那天……也正好是十月,咨询季最忙的时候。”

客厅陷入一种近乎残忍的静默。沈佳艺听见自己心跳,一下一下,像远程的鼓,替谁敲着丧钟。她忽然想起夏景浩出差前夜,他站在阳台,背对她抽烟,烟灰缸里堆了七八个烟头——她当时以为他只是为项目发愁,却没想那背影里,还藏着一个十岁男孩突然失去父亲后,再也直不起来的影子。

“所以……”沈佳艺听见自己声音发干,却带着奇异的平静,“他这次坚持要亲自去德国,是怕……怕有调查他爸爸的死因?”

凌老爷子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把左手伸进中山装内袋,掏出一个旧信封。信封边缘磨得起毛,颜色像被岁月啃噬的墙皮。他递给沈佳艺,指尖抖得厉害,却固执地伸着,像递出一把迟到了三十年的钥匙。

“这是他爸爸……最后写给我的信。”老人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如今,该交给你们了。”

沈佳艺接过,信封轻得像片羽毛,却在她掌心压出深深的凹痕。她低头,看见封口处一行褪色的钢笔字——

“凌管家,等咨询季结束,我就回国带浩浩去江边放风筝。”

字迹遒劲,却在一笔横划处突然断掉,像被人生生折断的骨头。沈佳艺指尖抚过那道裂痕,眼前浮起夏景浩笑起来时,右眉尾那一点同样突兀的断痕。她忽然鼻酸,却死死忍住,把信封贴在胸口,像贴住一颗迟到的心跳。

徐母别过脸,悄悄抹了一把眼角。再回头时,她目光软下来,伸手扶住老人胳膊:“凌爷爷,先进来坐。菜还炒着,您要饿了,我给您盛一碗。”

凌老爷子摇头,却终于松开拐杖,把背努力挺直一点。他看向沈佳艺,眼底那片深潭第一次浮起一点微光:“孩子,别怕。浩浩他……会回来的。”

沈佳艺点头,眼泪终于滚下来,砸在信封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圆。她想起自己昏倒前,最后一眼看见日历——10月23日,距离夏景浩归来,还有七天。那七天忽然像一条被拉直的线,把过去与未来、生与死、恐惧与盼望,全都串在一起。

窗外,秋夜的风掠过银杏,发出细碎的掌声。沈佳艺深吸一口气,伸手扶住老人,像扶住一座终于肯倾斜、却仍旧巍峨的山。

“凌爷爷,我们一起等他。”沈佳艺看着凌老爷子对他轻柔的道,凌老爷子看着沈佳艺,苍老的脸上布满了担忧之色,眼眸担心,他皱眉道:我就怕浩浩他啊,哎,我早上接到的电话,让我等他回来。还有让你和你肚子里的两个宝宝等他回来!

沈佳艺黑宝石眼眸愣怔不已的睁大,下一秒,她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往地上倒去,一时之间把徐琳凌老爷子都吓死了,徐琳快步上前双手护住她孕肚,她身子倾斜倒在母亲的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