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困兽之斗与往昔回响（2/2）

她快速检查他的生命体征，目光落在他左臂手套覆盖的位置。那里没有任何可见的外伤，但那可怕的触发器显然直接作用于他的神经或更深层的东西。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的打斗声和血腥味很快就会引来更多的人！

她试图将江迟背起，但他完全瘫软，重量远超他瘦削外表给人的感觉。

就在这时——

【记忆碎片：冰冷的手术台。刺眼的无影灯。多个戴着口罩的身影。一根长长的、闪着寒光的针管，缓缓逼近他无法动弹的右臂。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记录：“7号样本，肌肉密度强化剂第三阶段注射开始。监测神经排斥反应。”剧烈的、撕裂般的疼痛从注射点爆开，席卷全身……】

【记忆碎片：黑暗的禁闭室。绝对的寂静。只有左手烙印处传来一阵阵诡异的、规律性的微弱灼痛。一个电子合成音在耳边重复：“指令确认失败。惩罚程序启动。痛感等级：七。”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吞噬了所有意识……】

【记忆碎片：隔着厚厚的观察玻璃。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黑色腕表的身影正对着另一个被束缚在椅子上的、看不清面容的人做着手势。那个被束缚的人突然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疯狂地用头撞击着约束装置，直到头破血流……然后彻底 silent下来。戴腕表的人满意地记录着：“神经指令触发测试，成功。但载体耐受性不足，报废。”】

破碎的画面、感官的碎片、极致的痛苦和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水，在江迟昏迷的意识深处疯狂冲撞、翻腾。

他的身体开始无意识地剧烈痉挛，喉咙里发出咯咯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异响，仿佛正在经历无形的酷刑。

苏念死死按住他，防止他伤到自己。她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这些被动溢出的记忆碎片，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也都要……可怕。

肌肉密度强化？神经指令触发？载体报废？

周凛他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们想制造什么？！

呜哇——呜哇——

远处，由远及近，传来了警笛声！

不是一辆，是很多辆！正朝着旧码头区的方向疾驰而来！

苏念的心猛地一沉。

警察？怎么会来得这么快？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报警，想把水搅浑，或者……趁机灭口？

无论是哪种，他们都绝不能落在警察手里！那等于自投罗网！

她看了一眼地上仍在无意识痉挛、情况极不稳定的江迟，又看了一眼舱外越来越近的警笛灯光。

绝境。

真正的绝境。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掠过一丝极其狠戾的决绝。她快速地从那名拿着扫描仪的男人尸体上搜出所有可能有用的小型设备，又从那穿着防护服的男人身上扯下了一个看起来像是高强度镇静剂的注射器和几支药剂。

然后，她用尽全身力气，将江迟拖拽到舷窗口。

海水冰冷刺骨。

警笛声已经到了非常近的地方，灯光甚至能透过缝隙扫入船舱。

没有时间了。

苏念看了一眼脚下汹涌的、漆黑的海水，又看了一眼怀中失去意识、如同破碎人偶般的江迟。

一跃而下。

冰冷的海水瞬间将两人吞噬。

所有的声音、光线、追兵……似乎都被暂时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只有无尽的、寒冷的、黑暗的深渊。

以及怀中这具仍在微微抽搐、承载着太多恐怖秘密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