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白鸟屿的阴影（1/2）

废弃工厂办公室内，死寂如墓。只有两人压抑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掠过的、带着咸腥气息的冷风。

苏念为江迟重新包扎好伤口，动作利落却毫无温情，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损坏的工具。她将染血的布条随意扔进角落的阴影， silent 地走到破窗边，警惕地向外窥视。远处，追兵的手电光柱早已消失，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令人不安的紧绷感。

她回到江迟身边，没有看他惊魂未定的脸，而是再次拿出那些从金属箱里抢出的、皱巴巴且沾染污渍的文件。她将其铺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就着窗外逐渐泛起的、黎明前最晦暗的微光，指尖点向那份“特殊货物运输日志”的某一页。

那里，在数条看似常规的航运记录之间，夹杂着数条用极其隐晦的代号和缩写记录的异常行程——

【……补给延期……白鸽（white dove）延迟离港……需绕行白鸟屿（shirotori ind）进行‘特殊装卸’……联系‘巢穴’（the nest）确认泊位……】

“白鸟屿……”苏念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摩挲过生锈的钢铁，“听说过吗？”

江迟茫然地摇头，雾屿镇周边岛屿星罗棋布，他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又如何记得这些。

苏念的指尖重重地点在“特殊装卸”和“巢穴”这两个词上，眸光锐利如刀：“周凛在境外有几个洗钱和周转走私品的空壳公司，注册地都在一些鸟不拉屎的免税岛。这个‘白鸟屿’，我有点印象……是他早年以个人名义购入的私人岛屿，对外宣称是开发度假村，后来不了了之。”

她抬起眼，目光穿透昏暗，仿佛看到了更远的地方：“如果‘人鱼号’需要进行不能见光的‘特殊装卸’，一个远离航线、私密性极高的私人岛屿……是最佳地点。”

而“巢穴”，很可能就是指代岛上的某个秘密设施或接应点！

“还有这个，”她又指向那份私人物品入库清单上潦草的签名和那个临时通讯频率，“这个签名风格，和周凛的心腹助理，一个叫‘秦朗’的人很像。频率……或许还能用。”

所有的碎片，似乎都在指向那个迷雾重重的小岛！

那里，很可能就是“人鱼号”进行非法勾当的中转站，甚至可能是x-17相关实验或储存的地点！也是揭开父亲死亡真相、扳倒周凛的关键所在！

必须去白鸟屿！

但这个决定背后，是巨大的风险。私人岛屿必然守卫森严，他们对此地的了解几乎为零，硬闯无异于自投罗网。

苏念 silent 地收起文件，站起身，走到窗边。天际已经泛起一丝鱼肚白，黎明将至。她需要信息，需要武器，需要一条能悄无声息靠近那座岛的船。而这些，都需要钱和渠道。

她摸了摸贴身藏着的、最后一点皱巴巴的现金，远远不够。

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回地上那些文件上，特别是那几张从金属箱里散落出的、被防震泡沫包裹的古画照片副本。虽然只是照片，但那些画作的风格、笔触、甚至细微的破损处……她依稀有些印象。似乎是几年前欧洲某个小拍卖行失窃的藏品？怎么会出现在周凛的秘密运输链里？

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在她脑中迅速成形。

她猛地转身，看向因疲惫和伤痛而有些萎靡的江迟。

“我们需要钱，需要船。”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而这些东西，”她踢了踢那些文件，“或许能换来我们需要的。”

江迟困惑地抬头。

“黑市。”苏念吐出两个字，眼神冰冷，“附近最大的黑市在邻镇码头，有个叫‘老鬼’的中间人，专门处理各种见不得光的‘货’。他认得周凛的标记，也认得这些东西的价值。”

她要将这些关于周凛秘密航线和岛屿情报的碎片，以及那几幅失窃古画的线索，卖给黑市！换取武器和偷渡的船只！

这是在刀尖上跳舞！一旦消息走漏，或者那中间人转头就把他们卖给周凛……

“太危险了……”江迟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声音嘶哑。

“我们没有选择。”苏念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要么赌一把，要么在这里等死。”

她不再多言，开始迅速收拾东西，将文件仔细藏好，只抽出其中几页看似无关紧要、却又足够勾起黑市买家兴趣的碎片。

天色越来越亮，工厂外的景物逐渐清晰。

“你留在这里。”苏念命令道，将最后一点清水和食物放在江迟面前，“藏好。如果我天黑前没回来……”她顿了顿，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你就自己想办法活下去。”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转身，身影如同融入晨光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破败厂房的深处。

江迟独自被留在逐渐明亮的废墟里，看着地上那点可怜的食物，和她消失的方向，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

这一次的等待，比在礁石滩更加煎熬。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阳光透过破窗照进室内，灰尘在光柱中飞舞，却带不来丝毫暖意。

他竖着耳朵，警惕地听着外面的任何风吹草动，每一次远处传来的车辆声或人声都让他心惊肉跳。他不停地回想苏念那个疯狂的计划，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

黑市……那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苏念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