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武道传承(1/2)

杜守拙的手还按在刀柄上。

风从竹林那边吹过来,带着湿气。

他低头看怀里的信。

郑玉寒走后,这封信就在他胸口贴着,温热还没散。

妹妹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呼吸轻,手搭在膝头,没动。

他没叫她醒。

只是慢慢把她的手放进自己袖口里暖着。

然后他抽出左手,把信拿了出来。

麻绳捆得紧,打了三个结。

他一根根解开,动作很慢。

信纸是旧的,边角有些发脆。

他展开,看见字迹。

第一行写的是:

“守拙吾徒,见字如面。”

他停了一下。

师父从不写废话。

继续往下看。

“你破局有度,应变不乱,足见心已立。”

“刀可止恶,亦能伤善。”

“若只为仇而练,终陷轮回。”

“唯以守心为根,方入武道真境。”

他看到这里,手指收紧。

纸面出现一道折痕。

阳光斜照下来,落在他左腕的刺青上。

“守”字清晰可见。

他想起小时候练刀。

冬天,雪落在院子里,师父站在对面,说:“刀不出鞘,气先沉三分。”

那时他不懂。

只觉得冷,只想快点进屋。

现在他懂了。

师父不是教他怎么出刀。

是教他为什么要出刀。

信接着写:

“我老矣,山居无音。”

“然知你今日所行,恰是我当年未能做到之事。”

“愿你持刀不止为己,更为苍生一线光。”

他看完最后一句,没动。

信纸在他手里,风吹不起。

他知道师父不会再收徒了。

那座小院,只剩一把铁刀插在土里,无鞘,朝天。

他曾问:“为何不拔?”

师父说:“刀若离地,必见血。不见血,不如埋着。”

现在他明白了。

刀不是为了杀谁才存在。

是为了让不该死的人活着。

他缓缓起身。

动作很轻,怕惊醒妹妹。

他走到青石外三步远的地方,面向西北方——师父隐居的方向。

单膝触地。

膝盖压到碎石,没躲。

他低头,额头几乎碰到地面。

一下,两下,三下。

没有声音。

只有风穿过竹叶。

他起身,拍掉膝盖上的灰。

回到原位坐下。

把信折好,三层,再三层。

最后用麻绳重新捆上。

他解开胸前内衫的布扣,从夹层里取出一块粗布。

那是早年师父给的,洗得发白,边角磨损。

他把信放在这块布上,一起塞回胸口。

扣好扣子。

布贴着心跳的位置。

他左手抬起来,看了看腕上的刺青。

“守”字边缘有些褪色,但依旧清楚。

以前他以为这是个名字。

后来以为是个誓言。

现在他知道,这是一个起点。

他不再是为了找人而走路。

不再是为了杀人而拔刀。

他要守住一些东西。

比如光,比如信,比如一个人等另一个人时的心跳。

他低头看妹妹的脸。

眼皮微微颤动,像是梦里还在防备什么。

他右手慢慢覆上去,盖住她的手。

温度一点点传过去。

远处传来鸟叫。

一只山雀飞过树梢,落进另一片竹林。

他没抬头看。

只是坐着。

太阳升得更高了。

影子缩到脚底。

他忽然想起昨夜郑玉寒说的话。

“若你不愿再孤身一人走江湖,我还在。”

那时他回了一句:

“有你这个朋友,未来的路我不怕。”

现在他想,不怕的不只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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