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尊师现身（2/2）

但他们之间的空气变了。

刚才那种绷到极限的紧，开始沉淀。不是放松，是凝实。像铁烧红后浸入冷水，表面安静，内里已更坚硬。

远处传来第一声脚步。

不是风，不是兽，是人踩在碎石上的声音。脚步很慢，但每一步都稳。靴底碾过沙砾，发出短促的摩擦声。

来了。

杜守拙眼皮没眨。

他看见前方三十步外，一块警戒石板边缘微微翘起。那是他们布的第一道线。只要有人踩上去，石板就会倾斜，触发下方的绊索，牵动西侧藤蔓轻微晃动。

这是信号。

他等的就是这个晃动。

脚步继续靠近。五步，四步，三步……

石板动了。

一瞬间，杜守拙右脚脚跟抬了半寸，小腿肌肉绷紧。这是出击预备动作，但他没动。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刘撼山还没走到主战场，没进入两处陷阱的交叉范围。

他忍着。

左臂又抽了一下。这次比之前更明显，像是筋被什么东西钩住，猛地一扯。他没去碰，也没调整姿势。他知道一旦动，影子就会偏，光线会变。

他只能靠呼吸压住反应。

一口进，一口出。

节奏和心跳对齐。

脚步声停了。

杜守拙眼神一凝。

他没看到人影，但知道对方停在岔路口。那里有三条路：左侧藤蔓密集，中间直通石台，右侧是乱石堆。他们选了中间为主攻点，因为刘撼山一定会去石台——那是他的地盘，是他发号施令的地方。

但他现在停了。

为什么？

杜守拙立刻想到机关。

是不是东侧竹簧提前响了？

是不是西侧藤蔓晃得太早？

他不敢确认，也不敢抬头看。

就在这时，一阵风刮过。

不是大风，是短促的一股气流，从谷口斜吹进来。它掠过西侧藤蔓，带得几根枯条轻轻摆动。

一下，两下，三下。

杜守拙明白了。

是风触发的。

不是机关出错，是自然干扰。但刘撼山不知道。他在怀疑。他在判断有没有埋伏。

这就是破绽。

杜守拙右手拇指缓缓推刀，鞘口露出一寸刀锋。他准备动了。只要对方迈出下一步，他就从岩缝冲出，郑玉寒同时从右侧突袭，逼刘撼山进入陷阱区。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可就在他要发力时，左手突然一凉。

不是风，是触感。

他低头，看见自己左手拇指正无意识地摩挲铜锁边缘。这个动作他做过太多次，每次心乱时都会这样。他知道这不对。现在不能有小动作。任何一点异常都可能被察觉。

他立刻停下。

但已经晚了。

风又起了一次。

这一次，吹动了他袖口的一缕布条。灰布短打，洗得发白，边上有些磨损。布条扬起不到半秒，又落下。

杜守拙没动。

但他知道，如果有人在对面高处观察，一定能看见那一瞬的抖动。

他屏住呼吸。

眼睛盯着前方地面。

脚步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方向变了。

不是走向中间石台。

而是转向右侧乱石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