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仁心仁术（2/2）

“我得追刘撼山。”

“你现在走出去，走不到十步就会倒。”

“我不怕倒。”

“但你妹妹怕。”

杜守拙停住。

“她刚醒过来一点。你要现在离开，谁护着她？谁给她喝水？谁替她挡下一刀？”

杜守拙低头看自己的手。还在抖。

“你十年都在找她。”陈默尘说，“现在找到了，却要让她看着你死？”

杜守拙喉咙动了动。

“我不是不想报仇。”他声音哑，“我是怕来不及。”

“仇不会跑。”

“他会转移她！”

“他已经转移过了。你现在追，只会撞进埋伏。”

杜守拙抬头：“那你让我怎么办？”

“先活下来。”

“……”

“你师父教你的东西，不是让你拼命用的。是让你知道什么时候该停。”

杜守拙闭上眼。

他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家门被破，父母倒在血泊中。他抱着杜清漪躲在柴堆后，听见屠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想冲出去，被一只手死死按住。

是陈默尘。

那人把他拖走，一路背着逃进山林。三天三夜不吃不睡，直到安全。

那时他说：“活着，才有资格谈别的。”

现在他又说了同样的话。

杜守拙慢慢坐回去。

他靠在石壁上，左手慢慢松开刀柄。刀落在腿上，刀尖垂地，血顺着刃口滑下，在石头上划出一道细线。

陈默尘看他安静下来，转身收拾布囊。

“我留下些药。每天换一次。她醒了就喂她喝水，别让她乱动。”

“你要走？”

“我得查刘撼山的退路。”

“你自己去？”

“我不像你，非得硬闯。”

杜守拙没再说话。

陈默尘走到洞口，停下。

“等你能站稳，再来找我。”

他走出去，身影融入夜色。

杜守拙没回头。他听着脚步声远去，直到完全消失。

洞里只剩他和杜清漪的呼吸声。

他抬起左手，摸了摸额角的疤。

然后他慢慢转头，看向岩缝深处。

杜清漪的眼睛睁开了。

她看着他，嘴唇动了动。

他立刻爬过去，跪在她身边。

“姐……”

她抬起手，很慢，指尖碰到他脸颊。

她的眼角有泪。

他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外面风又起了。

藤蔓晃动，扫过地面。

杜守拙抱紧她，把头埋进她肩窝。

他的肩膀开始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