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仗义相助(1/2)
酒碗里的血滴进去的时候,杜守拙才抬头看雷峒。
那滴血在烈酒里散开,像一缕红丝线,慢慢化进酒底。雷峒的手掌还流着血,他没包扎,直接把伤口按在桌角擦了两下,然后抓起另一碗酒,举到半空。
“我雷峒,今日与杜守拙结为兄弟。”
他的声音不高,但压住了整个酒馆的嘈杂。
“生不同岁,死必同穴。救妹诛仇,共进共退。”
杜守拙看着他。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握住自己的碗。右臂刚一用力,伤口就传来一阵拉扯感,像是有根铁丝在里面来回刮。他没停,端起酒,和雷峒的碗碰在一起。
“当”一声响。
两人仰头,喝尽。
酒烧喉咙,血味混着辣意冲进鼻腔。杜守拙放下碗时,手背青筋突起,指节发白。他盯着空碗底残留的一圈红痕,忽然觉得胸口那块铜锁不那么硌人了。
雷峒笑了。
他从腰后抽出一把短斧,插进地面。木桌被震得一跳。他又抽出第二把,交叉插在第一把旁边。两把斧刃朝上,形成一个“x”。
“江湖无香炉,刀斧代礼。”
他指着那对斧头,“从此你我,以兵刃为证。”
杜守拙低头,看见自己左手腕上的“守”字刺青。皮肉边缘有些脱皮,颜色暗沉。他用右手拇指蹭了一下,然后抬手,将空碗倒扣在桌上。
这个动作做完,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雷峒拍他肩膀:“走,去见你师父和兄弟。”
杜守拙站起身,腿有点僵。他在酒馆坐得太久,右臂一直垂着,血液回流慢,整条胳膊发麻。他试着动了动手指,还能握拳。
两人出门。
夜风迎面吹来,街上的灯笼晃动,光影在地上乱跳。骡子已经不在了,门口只剩两个汉子蹲着打盹。雷峒走过时,故意踹翻了他们旁边的长凳。
“哐当”一声。
打盹的人惊醒,抬头骂人。可看到是雷峒,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雷峒没理他们,往前走。杜守拙跟在后面,脚步比刚才稳了些。
出了集市,路变窄。两边是荒地,杂草长得比人高。远处有几点萤火虫光,一闪即灭。三里荒林就在前方,黑乎乎一片,树影连成墙。
雷峒走在前头,双斧背在身后。他走路带风,靴子踩碎枯枝的声音很响。
杜守拙落后半步。
他不想显得弱,但右臂实在使不上力。每走一步,伤口就像被针扎一下。他咬牙忍着,手悄悄贴住腰侧,借力支撑身体。
走到林边,风突然大了。
草丛里传来低吼。
两条狗从灌木中冲出来,龇牙咧嘴,毛都竖着。一只扑向雷峒,另一只直奔杜守拙。
雷峒一脚踢开扑来的狗,转身横斧一扫,斧背砸在第二条狗的脖子上。狗惨叫一声,翻滚出去,趴在地上不动了。
第一条狗还想扑,雷峒怒喝:“滚!”
那狗夹起尾巴,呜咽着逃进草丛。
杜守拙站在原地,手已经摸到了空鞘。他知道刀不在,可本能还是让他做出拔刀的动作。
雷峒回头看他。
杜守拙没说话,也没谢。他只是微微侧头,目光落在雷峒背上那两把斧头上。
雷峒咧嘴一笑:“兄弟之间,不必言谢。”
两人继续走。
这次杜守拙走到了前面。
雷峒放慢脚步,跟着他。他不再大声说话,也不再踢东西制造声响。他只是默默看着杜守拙的背影,看那件灰布短打如何被风吹得贴在身上,看那个始终按在胸口的手掌,有没有松开过。
走了大约一炷香时间,林子快穿过了。
前方出现一条小道,通向山脚。路边有块石头,上面刻着“三岔口”三个字,已经被苔藓盖住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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