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继续苦修(1/2)
杜守拙的手从铜锁上移开。
指尖还留着金属的凉意,但他已经不再需要靠它来确认什么。他坐在蒲团上,呼吸比之前更深,每一次吸气都像是把空气压进骨头里。屋外没有风,门板静止不动,可他能感觉到时间在走。不是靠耳朵听滴水,也不是靠眼睛看光影移动,而是身体知道——该动了。
他站起身,没有去拿刀。
先活动手腕,左臂缓缓抬起,绕过肩头再落下。动作很慢,像在试探一条刚愈合的路。旧伤处有热感,但不痛。他低头看了一眼刺青,“守”字在昏光下颜色发暗,他没多看,转身走向墙角。
断锋刀还在木架上。
他取下刀,这次没有横放在膝上,也没有盯着鞘口的刮痕。他直接拔出三寸,刀刃映出半张脸,眼神沉,眉间没有皱褶。他松手,刀回鞘,发出一声轻响。
然后他推开门。
雪地一片白,院子中央那道裂缝还在,冰棱挂在檐角,长短不一。他踩上去,脚印一路延伸到院中。站定,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左手虚握,右手搭在刀柄上。
第一式起手。
不是快攻,也不是蓄力突斩。他把速度放得很低,每一动都像是在教别人怎么看这一招。肩膀下沉,腰背挺直,刀出鞘半尺,停顿,再推进一寸。空气被切开的声音变得厚重,不像以往那样尖利。
练到第七式时,左臂经脉微微发烫。
他不停,继续走完第八式“断流斩”。刀锋划弧,本该迅速衔接第九式“护渊式”,但他故意拖慢半拍,让内力在膻中穴转了一圈才释放。刀势因此少了凌厉,多了沉稳。收刀时,右脚后撤半步,重心落在后腿,像真的在挡住什么冲过来的东西。
一遍结束。
他站在原地,额头渗出细汗,呼吸略重,但节奏未乱。重新开始,第二遍。这一次,他把第九式重复了三次,每次角度不同,一次偏左,一次居中,一次压低。刀不出全力,只求轨迹圆融。
太阳升起来。
光洒在雪上,反得人眼皮微刺。他闭眼片刻,再睁时目光落在左手腕。刺青边缘有些发红,是长时间运劲导致血脉扩张。他没管,继续练。第三遍、第四遍……每一套都比前一套更慢,也更完整。
练到第六趟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脸。
刘撼山站在火堆旁,嘴角咧开笑,手里拿着一根铁链。这画面来得毫无征兆,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面。他刀势一顿,第九式刚起手,体内真气却猛地往上冲,直逼咽喉。
他立刻停下。
转身盘膝坐地,双掌贴膝,闭眼。左手按在“守”字上,不是为了压制,而是为了记住这个位置。他低声说:“恨还在。”
声音不大,但清楚。
“我不躲它。”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引导真气从丹田出发,沿任脉上行,过膻中,抵喉关,再缓缓下降。途中经过左臂旧伤处,那里像一块老根,阻着水流。他不强冲,而是让气绕行,一圈、两圈……直到热感化为温润,慢慢渗透进去。
一刻钟后,他站起。
再练第九式。
这一次,刀锋划出的弧线更低,更缓。没有杀意,也没有防备,就像只是把手伸出去,拦在某人面前。刀落定的瞬间,空气中响起一声闷响,像是风吹过窄口。
他没停,继续下一式。
太阳移到头顶。
他已连续演练十一遍,全身湿透,灰布衣贴在背上,左臂旧伤不断发热,但他越打越顺。原本第七式和第八式之间的断层,现在已被新的节奏填满。不是靠蛮力打通,而是用一次次放缓、调整、重来,硬生生磨出一条新路。
第十二遍中途,右肩突然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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