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重伤在身(1/2)
杜守拙的手指抠进泥里。
那双靴子停在洞口外。他没动。呼吸压到最慢。湿冷的空气钻进鼻腔,带着腐叶和铁锈的味道。
靴尖往前探了半寸。
他右手已经摸到了刀柄。掌心全是汗,混着血,滑腻。他用力握紧。
靴子退了。草丛合拢。脚步声往下游去了。
他还是不动。等了一刻钟,又一刻钟。直到溪水声重新变稳,鸟叫从远处传来。
他撑起身子。膝盖一软,手肘砸在地上。左臂伤口裂得更深,血顺着指尖滴进泥里。他咬牙,把断锋刀插进岩壁借力,慢慢站起来。
洞太小,爬不出去。他只能侧身挤出来。脚踩到地面时打滑,整个人摔进浅水。冰凉的水漫过腰,激得他一颤。
他趴着,喘气。不想动。但知道不能停。
抬起头。天还没亮透。树影黑压压地盖下来。他记得方向。沿着溪往下走就行。
他扶着石头站起。右肩的箭伤被水泡久了,皮肉发白,边缘开始溃烂。他撕下一块还算干净的内衬,浸了溪水,按上去。疼得喉咙发紧,但他没松手。
走了十步,脚底一痛。鞋底破了,一根刺扎进了脚心。他蹲下,用刀尖挑出来。血跟着涌出。他把枯叶塞进鞋里,勉强能走。
风从背后吹来。他停下。耳朵动了动。没有脚步声,也没有树叶晃动的节奏异常。他继续走。
左手腕上的“守”字刺青蹭到了下巴。他低头看了一眼。颜色有点淡了,但还能看清。他用拇指擦了擦,像是确认它还在。
再走五十步,看见前面岩壁凹进去一块。藤蔓垂下来,半掩着口子。他走近,用刀拨开藤条。里面空间不大,但能容一人蜷缩。地面比外面高,不会积水。他爬进去,背靠石壁坐下。
安全了。暂时。
他解开腰带,把断锋刀绑在右腿外侧。这样抬手就能抽刀。然后从怀里掏药囊。只剩小半包粉末。他倒一点在掌心,先抹右肩。药粉碰到伤口,像火燎。他闭眼,额头抵住膝盖,等那阵疼过去。
接着处理左臂。布条早湿透,粘在伤口上。他咬住布头,一手扯开。血又流出来。他把剩下的药粉全洒上去,再用最后干净的布缠紧。系结时手指不听使唤,试了三次才打好。
脚底没法细弄。他只把枯叶换新,塞进鞋。
做完这些,力气也耗尽了。他靠着岩壁滑下去,躺平。胸口一起一伏。嘴里有血腥味。
他伸手进怀里。残页还在。贴着胸口放着,还有体温。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纸边有点湿,但字迹没糊。他重新折好,放进内袋最深处。拉紧衣襟。
闭眼。
马上又睁开。
不能睡。睡了可能就醒不来。
他盯着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不是因为冷,是身体撑到了极限。他把双手攥成拳,放在膝上。指甲掐进掌心,用疼保持清醒。
外面安静。只有溪水流。偶尔一声鸟叫。他知道这种安静不可信。刘撼山的人不会这么快放弃。他们一定在搜。
他也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被盯上。残页在他手里。古寺机关被触发。对方肯定知道有人拿走了东西。而他是唯一出现在那附近的人。
但他没暴露身份。那些人只知道他在找刀谱。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和杜清漪的关系。这点优势必须保住。
他摸了摸铜锁。半块挂在脖子上,另一块在妹妹身上。十年了。他一直没找到她,直到最近。现在她刚脱险,他不能出事。
他深吸一口气。把断锋刀横在胸前。刀身缺口还在月光下反光。他记得这把刀是怎么来的。师父给的。说:“刀不滥杀。”
可他已经杀了三人。刚才在溪边,一刀割开那人咽喉的时候,血喷在他脸上。他没躲。
他不是不想活命。他是怕死在这里,没人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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