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复仇大计(1/2)

杜守拙背起妹妹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木屋在村东头,离主路远,周围是泥地和矮篱笆。他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过去,左臂的布条渗出血来,但他没停下。

郑玉寒跟在后面,手里提着药包。他想接过杜清漪,被杜守拙摇头拒绝。

门是虚掩的,推开时发出吱呀声。屋里有股草灰味,墙角堆着干柴,床是用木板搭的,铺了厚稻草。村民送来一盆热水和干净布巾,放在桌边就走了。

杜守拙把人轻轻放下。杜清漪脸朝上,眼睛闭着,呼吸很轻。他蹲下身,用湿布擦她额头。水滴落在她脸上,她眼皮动了一下。

“哥……还在?”她声音很小,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在。”杜守拙说,“这次谁也带不走你。”

她说完又睡过去了。手松开,落在胸口。手腕上有道深色印子,像是铁链磨出来的。

杜守拙站起身,走到门口。郑玉寒正靠在门框上,腿上的伤还没好利索。

“她需要时间。”郑玉寒说。

“我知道。”

“你也该休息。”

“等她醒。”

郑玉寒没再劝。他把药包打开,取出几包草药,摆在桌上。“血灵芝、铁骨藤、还魂草都齐了,按陈默尘说的方子熬,能补她元气。你那伤也得重新包。”

杜守拙低头看自己左臂。衣服撕开,旧伤裂了口,血混着汗往下流。他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两人一个烧水,一个换药。火苗舔着锅底,屋里渐渐暖起来。杜清漪翻了个身,嘴里喃喃说了句什么,听不清。

郑玉寒坐在小凳上,看着床上的人。“她这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杜守拙手停了一下。“别问。”

“可我们要对付刘撼山,就得知道他在怕什么。”

“他已经怕了。”

“那你呢?你还只是想报仇吗?”

杜守拙把药倒进锅里,盖上盖子。蒸汽冒出来,打湿了他的眉毛。

“十年前我找不到他。现在他追上来,说明他怕我不够快,怕我还没动手他就完了。”

郑玉寒没接话。他知道杜守拙变了。以前那人眼里只有刀和仇,现在多了一个人要护。

过了半个时辰,杜清漪醒了。她坐起来,靠着墙,目光慢慢落到杜守拙身上。

“你瘦了。”她说。

“你也是。”

她笑了笑,很淡。“我记得你小时候总摔跤,摔破膝盖也不哭。娘说你倔,像爹。”

杜守拙低着头,在给她倒水。“我也记得。你每次都会偷偷给我涂药。”

“你还留着那块铜锁?”

他从怀里掏出半块残铜,放在她手心。“一直带着。”

她手指摩挲着缺口,忽然说:“他夜里常练拳。一边打一边骂你的名字。”

杜守拙抬头。

“他说你蠢,只会蛮冲。可每次练到一半,他会突然停住,摸右肩。那里有旧伤,碰一下就抖。”

杜守拙眼神变了。

“他还说过一句话。”杜清漪声音压低,“他说最怕的不是你找到他,是你根本不来找他。”

屋里静下来。锅里的水早就开了,冒着泡。

杜守拙站起来,走到窗边。外面没人,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他知道她在说什么。刘撼山不怕死斗,怕的是被无视。怕自己费尽心思设局、抓人、挑衅,结果对方根本不在乎。

可现在他在乎了。

不是因为恨,是因为床上这个人终于回来了。

他又回到床边,把水递给她。“你想说的时候再说,我不急。”

她喝了口水,手还是凉的。“他还关过我三年,不让我说话。后来我绣了一幅帕子,上面是他练拳的姿势。他看了三天,烧了。”

“为什么绣?”

“我想记住他的破绽。出拳时右肩下沉,收手慢半拍。那是弱点。”

杜守拙记下了。

郑玉寒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摊在桌上。是张手绘的地图,画着三处山洞位置。

“这是黑风帮剩下的据点。一处在断龙岭,一处在老鸦坡,第三处在青石沟。我打听过了,刘撼山撤退时往西去了,大概率进了其中一处。”

杜守拙凑近看。

“断龙岭易守难攻,但水源少。老鸦坡靠近官道,不方便藏人。青石沟最隐蔽,有暗道通外,适合长期躲藏。”

“你觉得他在哪?”

“青石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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