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春秀(1/2)

都城的夜依旧繁华,似乎夜里没人会为了那喊冤的人悲哀,酒池肉林依旧,白家的酒楼还是盘踞着最大的地皮和拢管最多的生意。

闻人后院有一处很高的阁楼,这是当年关了闻人清六年的地方。

一层一层都有不同的挑战,直到全部通过闻人清才被放出阁楼,整整九层。

阁楼上的每一处都有刻字,是历代闻人氏的长家留下的证明,是警醒也是怨怼。

闻人清算不得最好的一代长家,每下一层楼都拼劲了力气,无数个被自卑与失败困住的深夜,闻人清都是靠着这些刻字撑下来。

如今他也依旧在迷失,不解时一遍一遍的抚摸过这些痕迹,每写过一遍就像是成为了那个人。

闻人清站在最高处的栏杆边,手指拂过自己当年留下的第一句话。

大丈夫当志存高远!

阁楼无人打扫,灰尘粘在他手上,灰闷闷的一层,可被埋在灰尘之下的字迹却清晰起来。

“是啊!怎么能忘记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抽出袖中藏起来的匕首,闻人清在旁边刻着什么。

眼神是不是望向白家的酒楼,笑的难看,这一刻他明白了背叛才是他金氏兄弟给他的陷阱。

最后一刀落下,闻人清将手上的脏东西用衣袍擦干净,转身离开,大步流星,眼神坚定!

月透过云探出半个头想看清闻人清留下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不时月的影子消失,闻人清朝着北面放出了信鸽。

他从来不是一个幸运的人,天赋算不得家族中最好的,人心是需要笼络的,一个长远的留存的大家族,需要的是从内而外的认同,对姓氏的认同,对自己家族文化的认同,对同胞的认同。

家是如此,国亦如此。

南国是南国人的南国,绝不是金氏的南国。

自古让外族人插足的正统又岂能叫正统,只有自己人才能守住自己的国门。

这点金氏不明白,自以为周旋得很好,可西域联国的野心金氏无从招架,只能不断压榨世家大族,表演自己的雄伟。

“夫君还不休息?”

腰部被一双细长的胳膊圈住,闻人清握住那双白皙的手:“不冷吗?”

“不冷,对不起!唔.......”

后背被人贴上,闻人清心头一惊,却不曾动作,任由人拥抱着哭泣。

低低的啜泣声变的更明显的哽咽。

闻人清试着轻唤:“塔娜?”

“对不起。”

身后的环抱锁的更紧,闻人清皱起的眉头渐渐松开,转身把人抱紧:“不用道歉,只要你们好好的就是最好的结果。”

“若是我早一点察觉到一切都是陷阱一切都是金氏的局,或许我就能做点什么,你与哥哥也不会如此被动。”

抹去脸上泪,相交的视线,先前的言语仿佛还在闻人清的脸上,塔娜几乎无言面对。

摧毁一个人的办法太多,对塔娜这样要强的人,只需要明白的让她看着自己的努力在别人的眼中只是可笑的挣扎,自己的每一步都在被人算计,被人牵引,无需肉体的疼痛,她自己便会从内部把自己击溃。

从某种方面来讲塔娜与闻人清又何尝不是同一种人,一样的是非黑白要分的清明,却又深陷在其中分不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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