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if：庄生晓梦（2）（1/2）

西装笔挺的栗发青年后撤半步，姿态优雅得像在宫廷舞会上邀请公主。雷光在那修长的指尖凝成一圈圈的星旋，紫罗兰色的电芒沿着空气纹路跳跃，将监测仪的屏幕染成一片噪点。

那光太亮，太近，亮到能映进人的眼底，让人忘了呼吸。

“把石膏脑袋摘下来吧，我亲爱的拉帝奥？”

你勾起唇角，笑意漫不经心，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你微微扬起下颌，以毋庸置疑的、理所当然的语气。

“反正你也没必要看着别人吧？这种时候，只需要全心全意看着我就够了。”

“要认认真真，追随我的步伐啊。”

拉帝奥的指尖极轻地抽动了一下。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早在你带着戏谑的语气里被抹平。可当他再次看向你，心里却涌上一股过分熟悉的恍然——

是的，恍然。

眼前的你，还没有经历人生那场足以撕裂命运的变故，最大且唯一的阻碍不过是与自己并称为「双子星」的竹马——也就是他，维里塔斯·拉帝奥——无论走到哪里，你都是被众星捧月的那个，未来像一片无垠的星海，光芒万丈，极其绚烂。

你对外永远是春分拂面的温和模样，但他从小与你一起长大，知道你骨子里的锋利与骄傲。也正因为这份亲近，你从未在他面前掩饰过真实的自己。

那么现在，为什么会怔愣到甚至哑然了呢？明明早就习惯你这副模样的吧？

维里塔斯·拉帝奥自己也不太明白。

自那场图书馆里的「庄周梦蝶」之后，他常常恍惚。尤其是和你在一起时，他总会突兀开始出神地盯着你，像是在注视着什么无法通过常理进行理解的事物，亦或者在凝望着一份无法再度复现出来的悖论。

现在更是如此。他看向你，看向意气风发的、毫无阴霾的你，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从他的胸腔里喷涌而出，一瞬间的，有什么事物（禁忌）就要脱口而出——

“哦对了，容我提醒。”

你忽然开口，对上那一双因为你的突然出声，而聚焦回来的漂亮眼睛。胡诌乱扯着，却偏偏是一副坦然的姿态，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邀请一位学者跳舞的能耗，相当于炸掉三台实验室仪器哦。”

“……”

拉帝奥垂下眼，视线落在你悬在半空的手。梦境的残像一闪而过，似乎在某个时刻，你曾用一只并非血肉的手臂，颤抖着伸向他……

他伸手扣住你的手腕，温热的脉搏在掌心下跳动，命途能量瞬间压灭了那一圈紫罗兰雷光，声音也莫名低沉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更正，是相当于二百零七台仪器，以及一场毫无意义的星际舆论风波。”

你借力凑近他耳畔，另一只手自然地搭上他的肩，气息近得能拂动他脸上的细绒。

“没关系，我能在舞曲结束前，让所有公式变成烟花。”

他冷笑一声，拽着你滑入舞池。雷光与雾霭在踩碎的乐符中轰然绽放，周围的喧嚣、灯光、人群，全都像被隔绝在无形的屏障之外。

“愚蠢，若你的放电量超过——”

“就罚我帮你整理下学期教案？拉帝奥教、授？”

你笑着随他的动作旋转，雷光在鞋跟敲击地板的瞬间绽开成极光缎带，轻轻缠绕上他严谨的西装裤脚。

他左手虚扶你后腰，唇角又是一声冷哼，“教案？你连目录分类都只会按爆炸威力排序。”

舞池之外的世界，已与你们无关。

……

###【真理大学周年舞会观察笔记】

《异常能量场与神秘双人舞》

20:47 记录开始：

相里要先生在被拉帝奥先生带离舞池的三分钟后，二人突然一同进入舞池中央。值得注意的是，这是相里先生今晚首次一整支舞都未再更换舞伴，且舞伴为男性。

20:49 能量监测仪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