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疯佛睁眼(1/2)

炎颅的怒吼如惊雷炸响,瞬间撕裂了剥皮窟内虚伪的平静。

“黑曜氏族!你们暗算我赤焰氏族?!”

质疑声浪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轰然炸开。无数道混杂着贪婪、惊疑、幸灾乐祸的目光,化作无形的利箭,齐齐射向黑曜氏族的包厢。规则之下的暗流被这粗暴的质问彻底掀翻,赤裸裸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连经验老道的拍卖师都一时语塞,这种公然挑战“暗流”组织公证性的场面,实属罕见。

石牙等护卫肌肉虬结,额头渗出冷汗,包厢内外气氛瞬间凝固,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蜂后脸色冰寒如霜,正要厉声呵斥——

“暗算?”

一个平淡得近乎漠然的声音响起,却如同无形的巨手,瞬间扼住了所有的嘈杂。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喧嚣,落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穿透力。

季尘缓缓起身,踱步至包厢边缘。他并未掀开帘幕,但那道厚重的黑色垂帘,此刻却仿佛成了整个世界的中心,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其上,仿佛能穿透布料,看到后面那道深不见底的身影。

“炎颅族长。”季尘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玩味,“你说……暗算?”

他轻描淡写地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在咀嚼一块无味的骨头。

“你是在质疑‘暗流’的权威,认为他们连一场拍卖的公平都无法保证?还是在质疑盲叟道友的修为,认为他连一点小小的‘意外’都应付不了?”

话语如刀,刁钻至极!轻飘飘间,就将“暗算”的指控,巧妙地扭曲成了对“暗流”组织能力和盲叟个人实力的双重质疑。矛头瞬间调转,不仅引开了针对黑曜的矛盾,更将了炎颅和盲叟一军。

炎颅一怔,喉咙里像堵了块烙铁,瞬间噎住。他敢质疑黑曜,却万万不敢公然质疑“暗流”的权威,那是剥皮窟乃至整个幽烬城地下交易的基石。至于盲叟……他更不愿平白无故,再添一个深不可测的诡异敌人。

灰眸包厢内,那紊乱的气息微微一滞,随即变得更加阴沉如水,却诡异地没有传出反驳之声。盲叟吃了个哑巴亏。若此时出声附和炎颅,等于自承刚刚确实被“暗算”且无力抵抗,颜面扫地。他只能选择沉默。

季尘的声音再次响起,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如同冰冷的针尖刺入每个人的神经:

“拍卖竞价,价高者得。我黑曜出价最高,合乎规矩。至于别人为何不加价……或许是财力不济,或许是突然觉得此物与自身道途不合,心生感应,主动放弃。如此玄之又玄的缘法之事,炎颅族长也要过问?莫非这剥皮窟的规矩,改由你赤焰氏族来定了?”

“你!”炎颅气得浑身赤红色的火焰能量都开始紊乱翻涌,须发仿佛要燃烧起来,“休要强词夺理!盲叟方才明明志在必得,突然气息紊乱放弃竞价,不是你们搞鬼还能是谁?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阴邪手段!”

他认定就是季尘动了手脚,却又拿不出丝毫证据,只能胡搅蛮缠,试图用气势压人。

就在这时,季尘做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

他似乎嫌帘幕遮挡了视线,缓缓抬起手,用修长的指尖,轻轻将面前那厚重的黑色垂帘,拨开了一道狭小的缝隙。

仅仅是一道缝。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

轰!!!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无法用思维理解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了亿万纪元的洪荒巨兽骤然睁开了眼眸,从那道狭小的缝隙中悍然爆发!

那不是能量的冲击波,而是更深层、更本质的位格碾压!

冰冷、死寂、疯狂、暴虐……却又交织着一种诡异的神圣与威严!仿佛来自九幽最底层的终极审判,又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佛俯瞰蝼蚁时,那漠然无情的目光!

《疯佛镇狱功》的气场,混合着精纯至极的黄泉死气,以及季尘刚刚彻底炼化幽冥法则碎片后带来的那一丝至高法则的意蕴,透过那道微不足道的缝隙,如同决堤的宇宙洪流,宣泄而出!

虽然仅仅是一丝,但对于在场这些最高不过元婴期的修士而言,不啻于直面天威!

“呃啊!”

首当其冲的炎颅,如同被一柄无形的、足以碾碎星辰的巨锤狠狠砸在胸口!他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脸色瞬间煞白如纸,竟不由自主地踉跄着倒退了半步!身上那原本炽烈翻腾的火焰气息,在这股气息面前,如同风中残烛,被压得瞬间黯淡下去,几近熄灭!他眼中的暴怒在刹那间被无边的惊骇与恐惧彻底吞噬,死死瞪着那道缝隙,仿佛看到了宇宙的终极恐怖。

整个拍卖场,瞬间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嘈杂、质疑、议论声戛然而止。每一个修士,无论修为高低,都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无法抗拒的战栗与恐惧!仿佛只要那缝隙后的存在一个念头,就能将他们所有人,连同这片空间,都打入万劫不复的无间地狱!

下层散座中,不少修为较低的修士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死死咬住牙关才没有失态出声。冷汗瞬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

连一直端坐不动、见惯了大场面的拍卖师,托着拍卖锤的手都微不可查地剧烈颤抖了一下,脸上血色尽褪。

灰眸包厢内,那阴冷如渊的气息彻底蜷缩、龟缩,仿佛受到了极致的惊吓,再无丝毫动静传出。

蜂后离得最近,感受也最为清晰、最为恐怖。她浑身僵直如石,那双琉璃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骇然!她之前只是觉得季尘深不可测,但直到此刻,她才真正体会到这种“不可测”究竟意味着何种程度的、超乎理解范畴的恐怖!那气息的本质,远远、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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