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铁路梦圆 暗影潜藏(2/2)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严厉,目光如电般扫过全场:
(“但是,我在这里必须提醒,也必须警告!
我们账上这一百多个亿,还有即将到位的更多资金,是隆海发展的血脉,是老百姓的血汗钱,更是我们这些人肩上的泰山之重!
每一分钱,都必须给我花到刀刃上,花到实处!
谁要是敢在这上面动歪心思,伸脏手,踏红线,别怪我黄政翻脸不认人,不讲任何情面!”)
他看向纪委书记萧山辉,沉声道:
(“萧书记!你们纪委的任务,从现在起,给我再加重十倍!
盯紧每一个项目,盯紧每一笔资金,全程监督,同步预防,抓早抓小!发现苗头,立刻查处,绝不姑息!”)
萧山辉立刻挺直腰板,面容肃杀:“请黄书记放心!纪委一定瞪大眼睛,竖起耳朵,为隆海的发展保驾护航!谁敢伸手,坚决剁掉!”
其他常委和副县长们也纷纷郑重表态,保证管好自己分管的领域和部门。
“好!”黄政大手一挥,“散会!大家回去,连夜拿出各自领域的具体推进方案,明天一早,我要看到!”
就在众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会议室,内心依旧被巨大的喜悦和紧迫感充塞时——
“砰!啪——!”
“咻——嘭!”
“噼里啪啦……”
窗外,毫无征兆地,骤然响起了一片震耳欲聋、连绵不绝的烟花爆竹声!
绚烂的光芒透过窗户,将会议室映照得忽明忽暗。
声音来自县城各个方向,越来越密集,很快连成一片,仿佛整个隆海县城都在这一刻被点燃,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
黄政和众人都愣住了,纷纷走到窗边。只见夜幕下,无数的烟花升腾而起,在夜空中绽放出五彩斑斓的花朵。
鞭炮声此起彼伏,如同喜庆的鼓点。街头巷尾,隐约可见涌动的人影和欢呼声。
“咦?”黄政有些惊讶,转头看向宣传部长陆小洁,“乡亲们消息这么灵通?这……也太快了吧?”
陆小洁脸上带着自豪和了然的笑容,解释道:
(“黄书记,是我安排的。在刘县长电话确认消息的第一时间。
我就让县电视台和广播电台中断了正常节目,插播了铁路获批的简讯快报,并且通过各社区和村镇的应急广播系统同步播报了。
看来,大家都等这一刻太久,也盼这一刻太久了!”)
黄政闻言,深深看了陆小洁一眼,眼中满是赞许:
“好!陆部长,不愧是搞宣传的,反应迅速,做得好!这炮仗声,就是隆海百姓的心声,是对我们工作最好的鞭策和鼓励!”
他不再停留,转身,带头大步流星地走出会议室,走下楼梯,走向县委大门外。身后,常委和副县长们紧随其后。
推开县委大楼厚重的大门,更加热烈喧腾的声浪扑面而来。
县委大院外的主干道上,已经自发聚集了不少兴奋的市民,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看到黄政等人出来,人群爆发出一阵更热烈的欢呼。
“黄书记!铁路通了!”
“隆海要起飞了!”
“感谢政府!感谢党!”
黄政站在台阶上,望着眼前一张张喜悦的面孔,望着夜空中不断绽放的璀璨烟花,听着震耳欲聋却悦耳无比的爆竹声,胸中豪情激荡,眼眶也有些发热。
这一刻,所有的艰辛、压力、博弈,都值了。
他举起手,用力向欢呼的人群挥动。隆海的夜空,从未如此明亮,如此充满希望。
(场景切换)
与此同时,地球的另一端,非洲中部,一片湿热茂密、人迹罕至的热带雨林深处。
几间用粗糙的土砖和茅草搭建起来的低矮房屋,隐蔽在参天巨树和浓密藤蔓之下,与周围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极难被发现。这里没有电,只有昏暗的油灯和偶尔闪烁的篝火光芒。
空气闷热潮湿,蚊虫嗡嗡作响,远处不时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嚎叫,充满了原始的危险气息。
在其中一间相对“完好”的土屋内,油灯如豆,光影摇曳。两个男人相对而坐。
其中一个,正是早已在隆海“因病辞职”、悄然出国的李万山。
他穿着一身与这里环境格格不入、却已沾满污渍和汗迹的名牌休闲服,头发凌乱,眼窝深陷,往日的倨傲和官威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刻骨的怨毒和落魄的不甘。
他手里抓着一个破旧的军用水壶,里面装着劣质的烈酒,不时灌上一口。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身材精悍、皮肤黝黑、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一件脏旧的迷彩背心,肌肉虬结,眼神冷漠而锐利,如同丛林里的猎豹。
他是李万山的远房堂哥,李见兵,一个早已被家族除名、在国际灰色地带游走的雇佣兵小头目。
(“……堂哥,我咽不下这口气!我真的咽不下!”李万山双目赤红,将水壶重重顿在粗糙的木桌上,里面的酒液溅了出来,
“我一辈子,就这样完了!栽在一个乡巴佬手里,身败名裂,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躲在这种鬼地方!
我不甘心!我们老李家,难道就能咽下这口恶气?就这么认了?!”)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酒精而嘶哑,充满了歇斯底里的味道。
李见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缓缓抽着一支手卷的劣质雪茄,烟雾在昏暗的光线中盘旋。
他等李万山发泄完,才用沙哑低沉、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开口:
“说完了?”他弹了弹烟灰,“说完了,就给我闭嘴,然后,滚回去。”
李万山一愣,似乎没料到对方会这么说:“堂哥?你……”
(“听着,李万山。”李见兵打断他,目光冰冷如铁,“第一,你能找到我,是看在那点快淡出水的血缘份上,给你个落脚地,不是听你抱怨的。
第二,这里很危险,对你,对我,都是。你不该来,更不该长时间停留。”)
他凑近一些,油灯的光映着他脸上那道疤,显得格外骇人:
(“我是匪,是拿钱办事、在刀口舔血的匪。
我的名字,我的存在,对家族来说是污点,是定时炸弹。
他们巴不得世上没我这个人。而你,不一样。
你虽然栽了,但至少明面上,你是‘因病辞职’,李家还能在台面下给你安排条活路,让你在国外某个角落当个富家翁。
可你一旦跟我这种人沾上边,被有心人发现,那性质就全变了。懂吗?”)
李见兵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那会害死你,也会连累整个李家,把他们最后那点遮羞布都扯下来!
到时候,不用那个黄政动手,家族里那些老东西,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
李万山被李见兵眼中的寒意和话语里的残酷现实刺得浑身发冷,酒意醒了大半,但眼中的怨毒却丝毫未减。
“可是……”
(“没有可是!”李见兵斩钉截铁,“报仇?哼,拿什么报?用你的嘴,还是用你那双只会盖章签字的手?”
他嗤笑一声,“这件事,急不得,也莽撞不得。那个黄政,现在风头正劲,背后还有杜家撑腰,是上面挂了号的重点培养对象。
动他?你想让整个李家给你陪葬吗?”)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土墙上投下巨大的阴影,带着一股久经沙场的血腥煞气:
(“从长计议,需要时机,需要筹码,更需要……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抓住把柄。
你现在要做的,是立刻消失,老老实实待在你该待的地方,忘掉李万山这个名字,忘掉隆海,甚至忘掉李家。
等风头过去,等机会出现。”)
他走到门口,拉开门,潮湿闷热带着腐殖质气息的空气涌了进来,外面是无边的黑暗和窸窣作响的雨林。
(“快走。趁我还念着那点血脉亲情。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李见兵背对着他,声音冷漠,“记住,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也不要试图找我。当你没来过这里,当你没见过我。”)
李万山呆呆地坐在原地,看着堂哥如山般冷漠的背影,又看看门外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丛林,一股比失败更深沉的寒意和绝望,夹杂着那丝不肯熄灭的怨毒火苗,深深嵌入骨髓。
油灯的火苗猛地跳动了一下,将他的脸映照得明暗不定,狰狞扭曲。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抓起水壶,将里面剩余的劣酒一饮而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踉跄着走向门口,融入那片黑暗。
土屋内,重新只剩下李见兵一人。他关上门,回到桌边坐下,看着油灯出神。
许久,他拿起一个破旧的卫星电话,犹豫了一下,又放下。
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锋芒。
雨林依旧寂静,只有不知名的夜行动物发出诡异的声响。
遥远的东方,隆海县城的烟花似乎还在隐约绽放,而这里的黑暗,却仿佛孕育着更加不可测的危险。
一缕若有若无的危机感,如同这雨林中弥漫的湿气,悄然渗透,等待着某个时机,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