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雾泽的低语(1/2)

离开沙镇三日,脚下的路渐渐从沙地变成了泥泞。远远望去,前方的天际线被一层白茫茫的雾气吞没,像是天地间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风一吹过,雾气便翻滚着涌过来,带着沁骨的湿意,瞬间打湿了裤脚。

“这就是雾泽了?”小石头裹紧了身上的短褂,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比雪地里还冷。”

江宇从背包里翻出几件油布雨衣,分给众人:“把这个穿上,能挡点潮气。这里的雾带着水汽,渗进骨头里容易生病。”他自己先套上雨衣,帽檐压得很低,视线穿过雾气,隐约能看到前方影影绰绰的树影,“听说雾泽的树都是歪的,因为常年被雾气压着,得顺着风势长。”

陈默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摸出那块李铁匠打的脉铁牌。云纹在雾气中泛着淡淡的光,丝丝缕缕的脉气顺着指尖往上爬,在他周身织成一层薄薄的气膜,挡住了往骨子里钻的湿冷。他抬头望去,雾气中似乎有无数细碎的光点在浮动,像撒在牛奶里的星子。

“那些光是脉气。”苏晓凑近他身边,轻声说,“书上说雾泽的脉气藏在雾里,会跟着雾气流动,所以这里的草木长得特别快,连石头上都能长出青苔。”她的水纹脉铁牌在胸前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雾中的水汽,“而且……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话。”

话音刚落,一阵极轻的“沙沙”声从雾气深处传来,像是有人踩着腐叶走过,又像是树枝在风中摩擦。小石头猛地攥紧手里的老虎脉铁牌,紧张地四处张望:“谁?出来!”

“别出声。”陈默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仔细听。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夹杂在雾气流动的“呼呼”声里,仔细分辨,竟像是模糊的低语,说着些不成句的音节,既像人言,又像兽鸣。

往前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雾气稍淡了些,露出一片歪斜的树林。那些树的枝干果然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倾斜,树皮上覆着厚厚的苔藓,湿漉漉的,偶尔有水滴从枝桠上坠落,“啪嗒”打在落叶堆里,惊起几只通体雪白的小兽——它们长着像蝙蝠一样的膜翼,却拖着毛茸茸的尾巴,见人靠近,“嗖”地一下飞进雾里,只留下一道白色的残影。

“是雾鼬。”江宇认出了这小东西,“据说它们靠雾里的脉气活,能在雾里看清路,跟着它们走不容易迷路。”

果然,几只雾鼬飞了一段,又停下来回头望了望他们,像是在引路。众人跟了上去,雾气似乎真的稀薄了些,连脚下的路都清晰了几分。

走到林子深处,一座破败的木屋突然从雾中显形。屋顶已经塌了一半,只剩下几根黢黑的木梁歪歪扭扭地架着,墙角爬满了常春藤,藤蔓上挂着晶莹的水珠,折射着雾中的微光。木屋门口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的字已经被雨水泡得模糊,只能认出“守雾人”三个字。

“这里以前有人住。”苏晓蹲下身,拂去石碑上的青苔,“你看,这字是用脉铁刀刻的,边缘还留着脉气的痕迹。”

陈默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屋里积着厚厚的灰尘,却意外地整齐——一张木桌靠在墙边,上面摆着个缺了口的陶碗,碗底还沉着几片干枯的叶子;墙角的木箱里装着几件打满补丁的衣物,和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刀,刀鞘上刻着的纹路,竟和他们脉铁牌上的有些相似。

“这人也是个懂脉气的。”江宇拿起短刀,刀鞘上的纹路在雾中微微发亮,“你看这纹路,是用来聚气的,难怪能在雾泽住下来。”

小石头在木箱底下翻出一本用油布包着的册子,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的纸页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用炭笔记录着雾泽的变化:“三月雾浓,脉气沉于树根;五月雾散,脉气浮于草叶;七月雾毒,需以柏叶煮水避之……”

“原来雾泽的脉气会随月份变位置!”苏晓眼睛一亮,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里写的,‘雾最深时,脉气藏在水洼里,像鱼一样游来游去’。”

正看着,屋外的雾气突然变得浓稠,那些雾鼬惊慌地飞进木屋,躲在梁上瑟瑟发抖。陈默走到门口,只见雾气中浮现出无数细长的影子,像是水草在水中摆动,却又带着尖利的弧度,正一点点朝木屋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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