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石阶尽头的河，河东岸的古碑（2/2）

“这河底的鱼群，怕是要顺着水流去雾隐岛报信。”周明远用篙尖探了探河水，篙尖沾着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星芒，“等咱们走到前面，说不定雾隐岛的渔民已经煮好了鱼汤等着。”

苏晓的脉向盘突然指向河东岸的密林，铜盘上的星轨图案多出一段新的弧线，像条隐藏的路径。“里面有脉气！”她举起罗盘往前走了两步，弧线变得更清晰，“比承脉洞的脉气还浓，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外冒。”

江宇望着密林深处，那里的树冠比别处茂密，枝叶间泛着淡淡的绿光，与星种坪的颜色如出一辙。“观星者的标记到石墩就断了，”他指着岸边的泥土，“但这里有新的脚印，不是咱们的。”

泥土上的脚印很深，鞋印边缘沾着星纹粉末，与脉桥石碑的材质相同。陈默蹲下身，用指尖量了量脚印的长度：“是成年人的脚印，不止一个，往密林里去了。”

“会不会是蚀星会的余孽？”小石头握紧了工兵铲，上次淤脉虫的事让他至今心有余悸。

周明远却摇了摇头：“不像。这脚印踩得很稳，落脚处都避开了脉气弱的地方，倒像是……懂脉的人。”

雪羽雀突然从空中俯冲下来，在众人面前落下根羽毛，羽毛尖沾着块小小的石屑。陈默捡起石屑，发现上面有个残缺的“守”字，与承脉洞石壁上的字迹同源。

“是守脉人！”江宇眼神一振，“书上说，初代观星者留下过一支队伍，专门守护未被发现的脉点，他们的标记里就有‘守’字！”

密林里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雪羽雀立刻振翅飞了进去，众人紧随其后，拨开茂密的枝叶往里走。越往里走，脉气越浓，空气里飘着星种树皮的清香，地面的苔藓踩上去软软的，像铺了层脉气凝结的绒毯。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密林中央有片圆形的空地，空地上立着块巨大的古碑，碑上刻满了星纹，比雾隐岛的天然巨石更古老，碑顶蹲着只石制的雪羽雀，喙里衔着块发光的晶体，正是十二星石之一的“启明石”！

碑前站着个穿粗布短打的老者，手里拄着根星纹木杖，看到他们进来，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等你们好久了。”

老者的声音沙哑，却带着股温润的脉气，他往旁边挪了挪，露出碑后的石屋，屋顶的茅草里长着几株星种幼苗，正随着风轻轻晃动。

“您是……守脉人？”陈默握紧石凿，看到老者腰间挂着块玉佩，上面刻着完整的“守”字。

老者笑了，露出没剩几颗牙的牙床：“守了六十年，总算等来续脉的人。”他指着古碑，“这是‘总脉碑’，记着天下所有已发现的脉点，你们搭的脉桥，早就该刻上去了。”

众人凑近古碑，果然见碑的右下角有片空白，形状正好能容纳十二块石碑的星纹。苏晓掏出拓片对比，总脉碑的星纹走向与他们绘制的脉桥图完全吻合，像张等待补全的拼图。

“蚀星会的余孽来过三次，”老者用木杖敲了敲碑座，“都被碑上的启明石挡回去了。但他们没死心，总在附近转悠，想毁了这总脉碑，让天下脉点断了联系。”

陈默突然明白雪羽雀为何引他们来这儿：“您是想让我们……补全这总脉碑？”

老者点头，从石屋里取出个石盒，里面装着十二支刻刀，刀柄上分别刻着十二块石碑的名字：“每块碑的守脉人，都该亲手把星纹刻上去。这是规矩，也是传承。”

江宇望着总脉碑上空缺的位置，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沉了几分——这不仅仅是刻下星纹，是要让黑风坳、雾隐岛、三石礁……所有他们走过的地方，都在天下脉点的图谱里，找到自己的位置。

密林外的承脉河还在流淌，水声混着古碑的脉气，像在催促。陈默拿起刻刀，刀身映出他年轻的脸，也映出总脉碑上密密麻麻的星纹，那些都是前人的脚印，如今，该轮到他们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