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暗室交锋（1/2）

废弃化工厂仓库，凝固的空气被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划破。两名“清洁工”如同训练有素的猎犬，分头在堆积如山的杂物间穿行，手中扫描仪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嗡嗡声，淡绿色的光斑掠过尘封的表面。

马库斯蜷缩在重型机械部件的阴影里，生物大脑浸泡在冰冷的营养液中，却感到一阵灼热的悸动。外骨骼的能源指示灯早已熄灭，所有非生命维持系统均进入休眠。他仅存的视觉传感器（一个改装过的、分辨率低下的针孔摄像头）透过部件缝隙，死死锁定着最近的那个“清洁工”。

那人停在马库斯之前翻找过的铁皮保险柜前，蹲下身，扫描仪仔细检查柜门和周围地面。片刻后，他对着微型麦克风低语：“发现近期开启痕迹，目标生物残留检测……微弱，但存在。未发现目标物品。”

另一个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带着电流杂音：“我这边发现一些被翻动过的档案堆，规则残留指向同一目标。目标可能还在附近，或者刚离开不久。提高警惕，准备封锁出口。”

马库斯心中一沉。他们不仅要找东西，还要抓人！外骨骼的能量储备只剩下不到四成，强行突破成功率渺茫。但他不能束手就擒，图纸就在他胸前的储物袋里，那是他翻盘的唯一希望。

他观察着两人的移动模式。他们看似松散，实则互为犄角，始终确保一人能覆盖出口方向，另一人则深入搜索。仓库唯一的出口是那扇锈蚀的卷帘门，此刻半开着，但门外的情况不明。

必须制造混乱，声东击西。

他的目光落在外骨骼右臂的简易液压钳上——那是为了开启某些可能上锁的容器而加装的，功率有限，但……他看向身旁一根从废弃反应釜上延伸出来的、锈蚀严重的粗大蒸汽管道。管道早已干涸，但内部可能沉积着某些易燃易爆的化学残留物？

一个疯狂的念头浮现。外骨骼左手悄悄探入旁边一个散落的工具箱，摸到了一把沉重、边缘磨损严重的管钳。

他等待时机。当那个深入搜索的“清洁工”转身背对他的方向，检查另一堆档案时，马库斯用尽外骨骼右臂残余的力量，猛地将液压钳狠狠砸向那根粗大的蒸汽管道！

“哐——！”

金属撞击的巨响在空旷的仓库内猛然炸开！与此同时，他左手的管钳狠狠掷向远处一堆码放不齐的金属桶！

巨响和金属碰撞的噪音几乎同时爆发！

两名“清洁工”反应极快，瞬间伏低身体，武器（某种规则发射器）在手，警惕地扫视声源方向。他们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刹那。

就是现在！

马库斯将外骨骼剩余能量全部注入腿部驱动单元，笨重的身躯爆发出不协调的冲刺，如同一个失控的铁罐头，猛地从阴影中冲出，不是奔向卷帘门，而是扑向仓库深处、靠近后墙的一排高大的、堆满杂物的货架！

“目标出现！后方！”一名“清洁工”立刻发现，规则发射器抬起，但没有立刻开火——仓库内堆满未知物品，贸然使用能量武器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马库斯冲到货架前，没有减速，反而用肩膀狠狠撞向货架中部！早已锈蚀的货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连同上面堆积的旧零件、木箱、废金属，如同雪崩般向前方两名“清洁工”的位置倾泻而下！

尘土飞扬，杂物如雨！两名“清洁工”被迫向后闪避，同时试图用规则场偏折或减缓落物。

马库斯趁此机会，转身扑向货架后方——那里，墙壁上有一个不起眼的、被杂物半掩的破损通风管道口！这是他之前搜寻时偶然发现的，管道口径不大，但勉强能容纳外骨骼（需要蜷缩）通过，不知通向何处。

他用手扒开遮挡的杂物，不顾外骨骼与管道口摩擦发出的刺耳噪音，拼命向内钻去。身后的货架倒塌声、杂物滚动声、以及“清洁工”试图稳住身形和清理通道的响动混成一片。

“目标逃向通风管道！追！”一名“清洁工”喝道，迅速冲向管道口。

但就在马库斯大半个身子挤入管道，只剩双脚还在外面时，他感到外骨骼腿部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和拉扯！一名“清洁工”已经赶到，抓住了他的脚踝！

马库斯心中发狠，将外骨骼最后的备用能量（本用于紧急生命维持系统）瞬间注入腿部关节，猛地一蹬！同时，他启动了外骨骼背部一个简陋的、原本用于清理尘埃的高压气罐！

嗤——！

高压气体混杂着仓库内积累的化学尘埃，从外骨骼背部数个喷口猛地向后喷出！虽然不是武器，但在狭窄空间和近距离下，形成了一股猛烈的、视线完全遮蔽的尘暴！

抓住他脚踝的“清洁工”猝不及防，被尘埃和气流糊了一脸，下意识松手后退。

马库斯趁机将双腿完全缩入管道，然后利用管道内壁的锈蚀突起和狭窄空间，手脚并用地拼命向前爬去。身后传来“清洁工”的咳嗽声和试图钻入管道的摩擦声，但管道口径对他们来说可能更显局促，而且尘埃弥漫，一时难以快速追入。

黑暗、狭窄、充满铁锈味的管道仿佛没有尽头。马库斯的外骨骼能源警报疯狂闪烁，即将彻底耗尽。他只能依靠外骨骼基本的机械结构和自身生物意志，在黑暗中艰难蠕动。

他不知道这条管道通向哪里，也不知道外面那两个“清洁工”是否会呼叫增援，或者有别的办法拦截。他只知道，必须向前，带着怀里的图纸，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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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仓库冲突爆发的同时，祁同伟投放的那个微小感知单元，如同蒲公英种子般，终于飘荡到了化工厂区域上空（数据层面）。它不具备“视觉”，只能被动接收环境中特定类型的规则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