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用命证我无罪,却盼永眠海底(1/2)

雨滴敲打玻璃时,我发现丈夫总在深夜消失。

跟着他湿漉漉的脚印来到悬崖边,却只捡到他留下的笔记本。

“她以为那场车祸是意外。”

“却不知道我擦掉了刹车管上的污泥。”

原来三年前让我愧疚至今的悲剧,是他精心设计的谋杀。

而现在,笔记本最后一页墨迹未干:

“明天该清理新的污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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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又开始下。

不是那种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的暴雨,而是绵密的,冰冷的,悄无声息织成一张灰蒙蒙的网,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里面的雨。林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膝盖上摊着一本看到一半的小说,目光却落在窗外被水汽模糊的灯火上。

又是这种天气。

三年来,每到这种阴郁的雨天,那种熟悉的、带着铁锈味的窒息感就会从心底漫上来,紧紧攫住她的喉咙。是因为三年前那个夜晚,也下着这样的雨。是因为赵磊。

时针指向凌晨一点。

身旁的位置是空的。沈明还没有回来。

林晚蜷了蜷手指,书页被她无意识地捏出褶皱。最近半年,她发现沈明有一个奇怪的习惯——每逢这样的雨夜,他总会在深夜悄然离开家。起初她以为只是工作应酬,或者临时有事,但次数多了,那种被刻意隐瞒的、鬼祟的感觉便挥之不去。

她问过他。他总是用各种理由搪塞:“公司有点急事。”“睡不着,出去透透气。”“有个朋友遇到点麻烦。”

他的理由无懈可击,表情也一如既往的温和,甚至带着一丝被她追问的无奈和宠溺。可林晚就是觉得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有一次,她凌晨醒来发现身边没人,走到客厅,正好看见沈明从门外进来。他的头发和外套都湿漉漉的,沾着泥点,鞋底带着一种冰冷的潮气。他看到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解释:“雨太大了,车库门口积水,弄脏了鞋子。”

那天晚上,他拥抱她的时候,身上除了雨水的湿冷,还有一种……像是来自很远很空旷地方的、凛冽的气息。

今晚,林晚决定不再只是等待。

她关掉客厅的灯,坐在黑暗里,听着窗外的雨声和自己的心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拉得很长。终于,主卧的方向传来极其轻微的响动,是门被小心翼翼带上的声音,接着是几乎不可闻的脚步声,走向玄关。

林晚屏住呼吸,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几秒钟后,外面传来电子锁闭合的“咔哒”轻响。

他走了。

林晚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她走到玄关,打开灯。干净的地板上,果然残留着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从卧室门口蜿蜒而至。脚印的边缘带着泥渍,颜色比平常雨天的尘土更深,近乎褐色。

她蹲下身,手指悬在脚印上方,能感受到那股冰冷的湿气。

没有犹豫,她迅速换好鞋,拿起玄关挂着的雨伞,推门跟了出去。

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正在向下跳动。他刚下去。林晚转身冲向安全通道,高跟鞋在寂静的楼道里发出空旷的回响,她索性脱掉鞋子,赤脚踩在冰冷的水泥台阶上,跌跌撞撞地往下跑。

冲出单元门,冰凉的雨丝立刻扑面而来。她撑开伞,四下张望。凌晨的小区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在雨幕中晕开一团团昏黄的光。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穿着深色外套的背影,已经快要走到小区门口,很快便拐了出去,消失在视野里。

林晚快步跟上,赤脚踩在湿冷的地面上,传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她顾不上了。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驱使着她,必须跟上去,看看他到底去了哪里。

脚印在小区外铺着细沙的人行道上变得清晰起来。那独特的、带着褐泥的脚印,成了黑夜里唯一的路标。她跟着它们,穿过空旷的街道,走过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孤零零的光晕,方向越来越偏僻。

雨更大了些,敲打着伞面,发出急促的沙沙声。风卷着雨丝扫在她脸上,冰冷一片。她开始发抖,不只是因为冷。

他要去的,似乎是城市边缘的那个临海悬崖公园。那里晚上根本不开放,而且……而且那里离三年前赵磊出事的地点,只有几公里远。

为什么是那里?一个沈明声称从未去过,也毫不关心的地方。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呼吸变得困难。三年来刻意压抑的、关于那个夜晚的一切,夹杂着车轮打滑的尖锐声响、玻璃破碎的炸裂声,还有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猛地冲破闸门,汹涌而至。

她甩甩头,强迫自己跟上那些即将被雨水冲淡的脚印。

悬崖公园的铁艺大门紧闭着,但旁边供工作人员进出的小门却虚掩着。沈明进去了。

林晚收起伞,雨水立刻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她推开那扇小门,走了进去。公园里没有灯,只有远处城市映过来的微光,勾勒出黑黢黢的树影和前方空旷草地的轮廓。风更大,裹挟着海浪拍打礁石的轰鸣,一下,又一下,沉闷而有力。

那串脚印通向悬崖边的观景台。

林晚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泥水浸湿了她的脚踝,裙子紧紧贴在身上,沉重又冰冷。周围是肆虐的风雨声和海浪声,除此之外,一片死寂。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观景台空无一人。

只有风雨在这里毫无阻碍地穿梭。

林晚的心沉了下去。她来了,跟丢了?还是……他发现她了?

她茫然地站在观景台边缘,低头看着脚下黑沉沉的大海,海浪在悬崖底部咆哮,溅起惨白的泡沫。一种眩晕感袭来,她后退一步,脚底却踩到了一个硬物。

她低头,借着微弱的天光,看到观景台木质地板和栏杆的连接处,放着一个用防水布包裹着的东西。

不是沈明不小心遗落的。那个位置,像是刻意放置的。

林晚蹲下身,手指颤抖地拿起那个包裹。不大,扁平的方形,触手坚硬,像是一本书或者一个笔记本。防水布被仔细地捆扎着。

她笨拙地解开绳结,一层层掀开防雨布。里面果然躺着一本深蓝色封皮的笔记本。很旧了,边角有些磨损。

沈明的笔记本。她从未在家里见过。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笔记本的封面上,晕开深色的水渍。一种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几乎让她无法呼吸。这里面写着什么?为什么他要把它藏在这里?

她颤抖着,翻开了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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