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笔“划算”的买卖（2/2）

为了二两银子，去帮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太监？符合他视财如命的性格。

最后没收到钱，反而收了个“能去青楼不花钱”的腰牌？符合他勾栏常客的做派。

那副因为没拿到现钱而追悔莫及的肉痛表情，更是演得惟妙惟肖，入木三分。

沈炼沉默了。

这个故事，听起来漏洞百出。可你要是让他去找那个“小太监”对质，整个皇宫里，符合条件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上哪儿找去？

而且，江澈刚才拿出腰牌的时机和方式，确实不像是蓄谋已久。更像是在生死关头，慌不择路，把身上所有能保命的东西都给掏了出来。

最重要的是，他这个锦衣卫千户，想不出任何理由，东厂需要安插这么一个“活宝”，在捉妖司当探子。

萧红绫那双漂亮的凤眼里，怀疑的神色，也渐渐被一种混杂着鄙夷和无语的复杂情绪所取代。

为了能去勾栏听曲不花钱，就收下东厂的腰牌？

这个家伙的脑子里，除了钱和女人，还能不能有点别的东西了？！

简直……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哼！不知羞耻！她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似乎是懒得再看江澈那副丢人的样子。

但这一个动作，却让场间的气氛，瞬间松动了下来。

沈炼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公主殿下既然已经表了态，那这事，就不能再深究下去了。

至少，不能当着公主的面，把这个“功臣”给抓进诏狱。

此事，我会记下。沈炼收回了按在剑柄上的手，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等回了衙门，我会亲自去一趟捉妖司，找你们银锣，核实你的身份。

这是场面话，也是一个台阶。

江澈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应该的，应该的。沈大人您公务繁忙，随时恭候您的大驾。

一场足以让他掉脑袋的信任危机，就这么被他用一个精心编造的、符合人设的谎言，给糊弄了过去。

危机解除，江澈的注意力，立刻又回到了“正事”上。

他看了一眼那具已经凉透了的胡商尸体，又看了一眼那尊被撞倒在地、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莲神像。

殿下，沈大人。他清了清嗓子，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人也死了，东西也找到了。依小人之见，咱们还是赶紧带着这神像离开这是非之地。再待下去，万一又招来什么不长眼的，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沈炼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萧红绫也“嗯”了一声，算是认可了他的提议。

这一次，沈炼没有再让江澈动手。他亲自走上前，从怀中取出一块特制的、似乎能隔绝气息的厚重黑布，小心翼翼地将那尊半人多高的神像包裹了起来。

神像入手冰凉刺骨，沉重异常，显然是实心的。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怨煞之气，即便是隔着黑布，也依旧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渗透，让人感觉极不舒服。

走吧，沈炼将包裹好的神像扛在肩上，声音简洁有力，此地不宜久留。

一行人不再停留，迅速转身，由江澈在前面引路，带着这尊诡异的神像，快步离开了这片充满了血腥与罪恶的祭坛，消失在了鬼市深沉的夜色之中。

周显被咒杀一案，至此，算是人赃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