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老鼠身上的龙珠（2/2）

正是这醉仙阁的幕后主人，柳知意。

说吧。柳知意将一杯刚刚沏好的、散发着兰花香气的清茶，推到萧红绫的面前，声音柔媚入骨，又惹什么麻烦了？看你这副样子，像是见了鬼一样。这神都里，还有能让你我们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凤阳长公主，都感到困惑的人？

比见了鬼，还麻烦。

萧红绫烦躁地将那颗葡萄扔进嘴里，嚼得咯吱作响。

她将今天在街上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地，对柳知意说了一遍。

从惊马，到江澈那招诡异的“醉汉靠墙”，再到望月楼里那顿“天价”的饭。

柳知意一直安静地听着，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妩媚的狐狸眼，随着萧红绫的叙述，渐渐亮起了一丝感兴趣的光芒。

‘醉汉靠墙’？她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弧度，“借力打力，以柔克刚。这可不是什么乡下酒鬼能琢磨出来的东西。这背后，是极高明的武学至理。你确定，他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内力波动？

确定。萧红绫的语气，十分笃定，我当时离他不过三丈，他身上，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那纯粹是……筋骨皮肉发出来的力道。

这就更有趣了。柳知意的眼中，光芒更盛，一个在捉妖司里混日子的小小铜锣，视财如命，贪生怕死。却身怀如此精妙的、不属于这个世界主流体系的武学。红绫，你这次，怕是捡到宝了。

宝？萧红绫嗤笑一声，我看是捡了个麻烦！我问他什么，他都一问三不知，满嘴的胡话，滑得跟条泥鳅一样！那副市井无赖的嘴脸，看得我恨不得一拳打过去！

那你不还是忍住了？柳知意轻笑一声，一语道破天机，你不仅忍住了，还主动替他解围，甚至……不惜欠下你最讨厌的‘人情’，也要把他绑在身边。你那块‘凤鸣’玉佩，可是陛下亲手赐给你的，就这么‘借’给一个只见了两次面的小铜锣了？

萧红绫的脸，微微一红，随即又梗着脖子，强辩道：我……我那是为了查清楚那股子妖气的来源！对！就是这样！我怀疑，那惊马之事，与他有关！

是吗？柳知意笑而不语，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接着编。

她抿了一口茶，才悠悠地说道：一个身怀绝技的人，却甘愿藏身于市井，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最普通、最惹人厌的俗人。这说明什么？

萧红绫愣住了。

说明，他所图甚大？

不。柳知意摇了摇头，那双妩媚的狐狸眼，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说明，他极度畏惧麻烦，并且，有远超常人的、保护自己的能力与心智。

这种人，就像一只藏着龙珠的老鼠。你越是想把他的龙珠给挖出来，他就越会把洞挖得更深，藏得更隐蔽。

那你是什么意思？萧红绫有些不耐烦了。

我的意思是……柳知意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未来。

对付这种老鼠，不能用堵的，也不能用挖的。

你要做的，是给他一个……他无法拒绝的、必须从洞里爬出来的理由。

比如说……

柳知意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让百花都为之失色的、狡黠的笑容。

让他那笔‘一百一十两’的巨额债务，变得……‘合情合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