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绝地突破与囚徒馈赠（1/2）

黑暗。无边的黑暗与剧痛如同冰冷的潮水，反复冲刷着林凡残存的意识碎片。他感觉自己仿佛沉在万丈海底，破碎的身体如同一艘漏水的破船，冰冷的暗源与灼热的龙怨在经脉中肆虐，濒临碎裂的混沌金丹每一次微弱的脉动都带来灵魂层面的撕裂感。

然而，在这片毁灭的黑暗深处，却又有点点温暖而坚韧的“光”在闪烁。

那是洒落在他身上、正缓慢融入血肉与金丹的暗金色光尘。这些光尘来自那尊炸裂的力之尊者（堕落）虚影，是其中最精纯、最本源的一丝力量碎片，虽仍不可避免带着堕落与扭曲的印记，但在虚影崩溃、囚徒献祭被打断的瞬间，其中的暴戾与疯狂似乎被涤除了大半，只剩下最原始的、属于“力”之法则的浩瀚与沉重。

这些光尘没有试图侵蚀或污染林凡，反而像是最温和的修补剂，又像是迷途的游子找到了气息相近的归宿，自发地融入他千疮百孔的身体。

它们融入龙魔化消退后、暗红纹路遍布的右臂，那些崩碎的鳞片脱落处，新的、更加坚韧的肌体在暗金光尘的滋养下快速生长，暗红纹路变得更加深邃内敛，隐隐透出一丝暗金色泽，手臂的沉重与力量感并未减少，反而多了一种内蕴的、更加可控的磅礴。

它们融入几乎要碎裂的混沌金丹，如同最精巧的工匠，以自身为材料，修补着金丹上的裂痕。每一次融入，都让那缕顽固的“暗源杂质”被压制、被转化一分，让濒临崩溃的三源平衡重新找到支点。金丹的光芒虽然依旧黯澹，但旋转的速度却在极其缓慢地恢复平稳。

它们甚至融入林凡受损的灵魂，带来一阵阵破碎的、关于力之法则更高深运用的画面与感悟——虽然这些感悟不可避免地带着原主人（堕落尊者）的偏执与极端，强调以绝对的力量“承载一切”、“粉碎一切”、“逆转一切”，但对于此刻根基损毁的林凡而言，这些精纯的法则信息，如同黑暗中指路的灯塔，让他对“力”的理解飞速提升，灵魂的韧性也在对抗这些偏执意念的过程中得到淬炼。

【检测到高纯度“力之法则本源碎片”（微弱污染）持续融合……】

【“混沌暗源臂”伤势修复中……结构优化……融合度提升……】

【混沌金丹裂痕修复进度：17%……“暗源杂质”转化\/压制中……】

【力之法则领悟度大幅提升！】

【灵魂韧性提升，对污染抗性增强。】

【进化点：+3000（吸收高阶法则碎片）】

【积分：+2800】

【当前进化点：】

【当前积分：】

系统的提示断断续续，如同风中残烛，却标志着林凡并未走向终结，反而在毁灭的边缘，抓住了一线重塑与升华的契机。

不知过了多久，林凡的意识终于冲破了黑暗的束缚，如同溺水者般勐地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凹凸不平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灰黑色岩石穹顶。身下是冰冷坚硬的石地，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淡淡的龙魔之气，但浓度比龙墓核心区域低了很多。

他尝试动了一下，全身顿时传来散架般的剧痛，尤其是右臂，仿佛有无数钢针在肌肉骨骼中攒刺，但至少……还能动。他艰难地侧过头，看到月无痕正盘坐在不远处一个狭窄的洞口旁，脸色依旧苍白，但气息比之前稳定了许多，正警惕地注视着洞外。他手中握着那柄长剑，剑尖有未干的血迹，洞口附近的地面上，散落着几具被斩杀的、形态怪异的魔化虫豸尸体。

“你醒了。”月无痕察觉到动静，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感觉如何？”

“死不了。”林凡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他尝试坐起，依靠着冰冷的岩壁，“这是哪里？我们逃出来了？”

“暂时安全。”月无痕简短道，“你昏迷后，龙墓暴动，大量龙孽被吸引向核心区域。我背着你，按照之前地图上模糊的标记，找到了这条位于龙墓边缘、通往地下的天然裂缝，躲了进来。这里似乎是古代地下水脉干涸后形成的通道，龙魔之气相对稀薄，暂时没有发现强大龙孽。”

他顿了顿，看向林凡那条虽然布满暗红纹路、但已恢复人形的手臂，以及林凡身上隐隐散发的、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力之法则气息，眼中带着惊异：“你……似乎因祸得福？那条手臂，还有你的气息……”

林凡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臂。手臂皮肤上，暗红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微微起伏，纹路深处，隐隐有暗金色的微光流转，整条手臂看起来除了颜色诡异，与常人无异，但他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以及对周围环境中龙魔之气那种如臂使指的亲和感与掌控欲。心念微动，一丝暗红中夹杂着暗金的气芒在指尖缭绕，收发由心，远比之前龙魔化时更加得心应手。

“算是吧。”林凡苦笑，将昏迷中吸收暗金光尘、修复伤势和金丹的情况，以及自己对堕落尊者真相的猜测，简单告诉了月无痕。

月无痕听完，沉默良久，才缓缓道：“九源尊者堕落……如此秘辛，难怪‘源海之劫’真相被掩盖。青阳宗，恐怕只是冰山一角。我们卷入的，比想象中更深。”他看向林凡，“你吸收的那些力量碎片，虽然暂时稳定，但本质终究源自堕落尊者，务必小心，莫要被其中的偏执与疯狂影响心性。”

林凡郑重点头。他内视己身，混沌金丹的裂痕修复了近两成，虽然依旧残破，但总算稳住了根基，三源法则的循环在力之法则大幅提升的带动下，似乎有了一丝新的平衡趋势，只是那缕“暗源杂质”并未消失，而是被暂时压制、转化，与金丹更加紧密地融合在了一起，不知是福是祸。

“我们在这里躲了多久？外面情况如何？”林凡问道。

“约莫一日夜。”月无痕脸色凝重，“期间我用灵草配合功法疗伤，恢复了些许。但外面……很不太平。我探查过裂缝出口，龙墓核心的暴动似乎平息了，但整个龙墓的魔气更加活跃，大量龙孽在四处游荡搜索，像是在寻找什么。而且，我感应到不止一股强大的气息在龙墓外围区域出现，有青阳宗功法的波动，也有其他陌生的、充满煞气的灵力……恐怕青衫客没死，还引来了更多追兵或觊觎龙墓的势力。”

林凡心中一沉。果然没那么容易脱身。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龙墓。”月无痕道，“你伤势未愈，我也未复旧观，久留必生变故。地图上标记，沿着这条地下裂缝向北，可能通往‘坠龙岭’外围一处被称为‘黑水潭’的险地。那里虽然凶险，但已是距离最近的、可能的出口方向。”

“黑水潭……”林凡回忆着散修地图上的简陋标记，那里被画了一个骷髅，标注“毒瘴弥漫，有异兽盘踞”。但比起留在龙墓等死，再险也得闯。

他挣扎着站起，服下月无痕递来的最后一点疗伤药散，感受着药力化开，滋养着干涸的经脉。右臂的力量恢复得最快，混沌暗源臂似乎成了他此刻最强的一点。

两人稍作准备，便沿着幽暗曲折的地下裂缝向北行进。裂缝时宽时窄，地面湿滑，不时有地下生物（大多已魔化）袭扰，都被林凡以右臂轻易解决。他发现，在这龙魔之气稀薄的环境，右臂的吞噬欲望大大降低，运用起来更加自如，威力却不减反增，暗金气芒对魔化生物的克制效果尤为明显。

行进了约两个时辰，前方传来隐约的水声，空气也变得更加潮湿阴冷，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甜气息。

“快到出口了，小心。”月无痕低声道，握紧了剑。

两人放慢脚步，收敛气息，悄然摸向裂缝尽头。那里被一片茂密的、散发着幽蓝荧光的苔藓植物覆盖。拨开苔藓，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出现在眼前，洞外水声隆隆，光线昏暗。

月无痕先小心探出头观察片刻，才示意林凡跟上。

钻出洞口，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中央，是一个方圆近百丈、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的幽潭，潭水寂静无波，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和那股腥甜气息（毒瘴）。溶洞顶部垂落着无数钟乳石，滴滴答答落下水珠，在潭面激起细微的涟漪。溶洞四周，有几个大小不一的洞口，不知通往何处。而他们出来的裂缝，只是其中一个不起眼的小洞口。

“这里就是黑水潭？地图上没标注这么多洞口。”月无痕皱眉。

“恐怕地图不全，或者这里地形发生了变化。”林凡环顾四周，灵识探出，立刻感到一股强大的阻力，这潭水和空气似乎能吸收、干扰灵识。他右臂的暗红纹路微微发烫，传来一丝微弱的、对潭水方向的排斥感。

“有东西过来了！”月无痕突然低喝，指向溶洞另一个较大的洞口。

只见那洞口阴影中，缓缓爬出数只体型庞大、形似鳄鱼、但全身覆盖着漆黑骨甲、口中滴落着墨绿色毒涎的怪物！它们眼睛是惨白色，气息赫然达到了金丹初期！正是盘踞此地的“黑水毒鳄”！

几乎同时，另外几个洞口也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多的毒鳄钻出，隐隐形成了合围之势！它们显然将闯入领地的林凡二人当成了猎物。

“不能缠斗！找出口！”月无痕当机立断，挥剑斩出数道月华，逼退正面扑来的两只毒鳄，身形朝着斜侧一个看似有空气流动的洞口掠去。

林凡紧随其后，混沌暗源臂挥动，暗金气芒扫过，将一条从侧面水潭中猛然蹿出、偷袭的毒鳄头颅轰得粉碎！毒鳄尸体落入黑水潭，墨绿的毒血迅速扩散，潭水却依旧漆黑，仿佛能吞噬一切。

两人且战且走，在溶洞中与越来越多的毒鳄周旋。这些毒鳄皮糙肉厚，毒液猛烈，更麻烦的是它们似乎能借助黑水潭的环境隐匿突袭，极难对付。月无痕伤势未愈，久战之下渐感不支。林凡右臂虽强，但全身伤势拖累，灵力恢复缓慢，也感到压力倍增。

就在他们被逼到溶洞一角，背靠冰冷岩壁，周围聚集了超过十头金丹期毒鳄，形势岌岌可危时——

“嗡！”

林凡怀中，那块一直贴身收藏、之前多次示警的莹白玉石，突然再次变得滚烫！这一次，它没有散发净化灵光，而是射出一道极其细微、但却无比清晰的乳白色光束，笔直地射向黑水潭中央某处！

与此同时，林凡那沉寂许久的进化系统，也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带着急促波动的提示：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空间波动及封印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