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宫内册.12(1/2)

唱名过后,书吏率先进行一番基础问对,继而遵循规则将六名房长的保结文书放至上官安面前。

上官安先是依次翻看了一遍,随即点了南地那人的名字:“蔡同亨。”

只见六人中那名个头最矮小的往前半步,躬身拱手,礼道:“大人,小的蔡同亨。”

“依保结所示,你已到过多处。”

“回大人话,小的两年前得本籍廪生并坊长联名保结,在本省省治贡院当了三回‘誊录书手’,去年转往平湖府充任一次房长,加上此番景州,合共四回。”

“从江安省治到东省平湖,如今又来了朔方,这是走了三个方向啊。”上官安看着记录淡淡说了一句,合上簿册后才再看着人,继续道,“按说你在本籍得了历练,又去邻省做了房长,只要行事规矩,仍在东省充任房长,岂不便利?”

口气平淡却语意犀利,说这是质疑蔡同亨行为不端又或钻营科场都不为过,但在当前场合下,此种话语却是归属上官诘问,十分合理。

蔡同亨倒也没有犹豫,当即回应:

“回大人话,小的早年也曾读书,亦有考学,奈何终不是那块料,后来想着,功名路尽,文墨未绝,既通些书写,却也不令废弃,如此方才从应募书手做起。而这景州盛名天下知,小的虽只是个抄录笔墨的,却也想着若能亲至一回,倒也了了一番心愿。”

上官安表情如常,目视蔡同亨道:“听之倒还真切,”沉默片刻,又再接道,“只怕……还不止这些吧?”

蔡同亨闻言果然表情一滞,再开口时,声音便也没了适才果决:“回大人话,不敢欺瞒大人,小的此番应募,确有私心,图的是景州这份工食银。”说到最后三个字时,面上竟是平添几分愧色。

上官安眼底一动,道:“这倒奇了,东省富庶,此为周知,论路途,也离你的家乡更近,若为钱故,因何舍近求远,跑来北地朔方?”

方才提到“工食银”时,蔡同亨的声音已经变得更小,此时再听上官追问,仍先一顿,随着一个明显的提气举动,却才下定决心那般,恢复声量应答:

“回大人话,小的一介草民,考一科不中,家中已无余粮,幸得糟糠不弃,苦为支撑家中老小。都是出力换食,但不可否认比书写酬劳来得多的活计比比皆是,好在此为按日计酬,考毕即结,小人身无长物,唯此一项可为,故应募时亦得为钱银计。

诚如大人所说,东省确系富庶,若论房长日薪,去岁平湖府那次,每日给的确比今次景州还多,但那一场实是应藩司冬月征调,于账册核查中充任‘账房协理’,管领十余名书手造册,前后一个半月,统算当真可观,但那一回也是因着原定房长中途急病,小的因着过往三次书手记录优良方得以临时补缺。

可此等机会,如何能时时都有,且这贡院誊录本就不是固定常设。即便有,小考时短,要的人也少,不一定挑上;大考要的人多,可都知道离家近钱米多的道理,更是挤破脑袋。

此番应募景州,一来确系小的个人奢念,若要指望自行前来,则今生无望,二则景州大考人数众多,锁院期长,单算日薪累积,已高于寻常小考,且听闻对于远途来的,末尾尚有银米贴补,故此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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