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号角之秘（1/2）

暗河畔，空气仿佛凝固。

小马看着那站在玄阴卫队伍前、手持古朴号角的苏晴，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她依旧穿着那身粗布衣衫，上面甚至还带着搏杀后的破损与污迹，脸色也比之前苍白几分，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少了几分医者的温润，多了几分历经磨难后的坚毅，以及一种……隐隐的、与这迷魂涧深处环境相融的沉静与权威。

“持令者？”小马重复着第七骑对苏晴的称呼，目光落在那支兽角号角上。号角材质非金非玉，色泽暗沉，表面有着天然形成的、如同星辰轨迹般的螺旋纹路，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月辉清光。

苏晴对他轻轻点头，快步走了过来，目光迅速扫过小马全身，尤其在看到他脸上新生皮肉和虽显疲惫却精光内蕴的眼神时，明显松了口气。“你伤势恢复得比我想象的还好。”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随即看向地上那名被劈杀的夜枭杀手和沉入河中的拜血长老痕迹，眉头微蹙，“他们果然还有埋伏。”

“侥幸突破，得了些机缘。”小马言简意赅，此刻不是细谈之时。他的目光越过苏晴，看向她身后那队沉默肃立的玄阴卫。他们连同坐骑，如同冰冷的雕塑，唯有铠甲缝隙中透出的目光，带着审视与探究，落在他和苏晴身上。那股凝聚的、混合着蛮荒与阴冷的气息，令人心悸。

第七骑此时已站起身，重新骑上玄阴兽，但他对待苏晴的态度依旧恭敬，只是看向小马时，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审视。

“苏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成为他们的‘持令者’？”小马压低声音问道。这转变太大，他需要答案。

苏晴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与凝重。“那日我引开追兵，身受重伤，慌不择路下跌入一处深涧裂缝，本以为必死无疑，却被暗流卷入一处地下石窟。”她语速不快，尽量清晰地描述，“那石窟中有古老的壁画和石刻，记载了一些关于迷魂涧的古老传说，以及……一支名为‘玄阴卫’的守护族裔。他们世代居住于此，看守着涧底某个重要的‘封印’。”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在石窟深处，发现了一具坐化的遗骸，以及他身边放着的这支号角。触碰号角的瞬间，一些零碎的信息便涌入脑海，让我大致明白了玄阴卫的存在和他们的使命。同时，也知道了这支‘玄阴号角’是他们的传承信物，见号角如见初代守护者。”

“后来，我凭借号角指引，找到了玄阴卫的聚居地。他们起初对我充满敌意，但在确认号角真伪并感知到我并无恶意，且身负医术（可能与他们的某种传承有微弱共鸣）后，态度才有所缓和。我治好了他们几位受伤的战士，加上号角的认可，他们才暂时接纳了我，尊我为‘持令者’。”苏晴解释道，“我本欲立刻出来寻你，但他们告知我迷魂涧深处近期异动频繁，封印有松动迹象，加之拜血教和不明势力（夜枭）活动猖獗，他们加强了警戒和巡逻，我亦需要时间了解情况和恢复伤势。直到感应到这边有强烈的能量波动和‘守寂’剑意的气息，我才说服他们前来查看。”

“封印？守寂剑意？”小马立刻联想到了那口寒潭下的剑痕，“你说的封印，是否与一道极其可怕的剑痕有关？剑意带着终结一切的寂灭感？”

苏晴眼中露出讶色：“你遇到了‘守寂剑痕’？那是封印的核心之一！据说是一位上古大能留下的剑意，用以镇压涧底深处的‘魔煞之源’。你怎么会……”她随即看到小马略显苍白的脸色和眼中那丝尚未完全散去的寂灭真意，恍然道，“你接触了剑痕？还领悟了其中的意境？这太危险了！那剑痕不仅本身霸道无比，其下镇压的魔煞更是无时无刻不想侵蚀接触者的心神！”

“侥幸未死，略有收获。”小马平静道，心中却波澜起伏。原来那寒潭剑痕名为“守寂”，是为了镇压所谓的“魔煞之源”。自己当时感受到的恐怖魔念，想必就是被镇压的东西。这迷魂涧的水，比想象中更深。

“持令者，”第七骑沉闷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他目光扫过小马，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此人身份不明，力量混杂，更接触过‘守寂剑痕’，虽暂无魔化迹象，但风险未知。按族规，非我族类，擅近核心禁地者，需接受审查或……驱逐。”他手中的战斧微微抬起，表明了态度。其他的玄阴卫虽然沉默，但气息隐隐锁定小马，施加压力。

气氛瞬间又紧张起来。

苏晴上前一步，挡在小马身前，举起手中的玄阴号角，清冷的目光扫过第七骑及其身后的玄阴卫队伍。“他是我朋友，曾与我并肩作战，对抗拜血教。他身上的星辰之力，与壁画中记载的‘星宫’传承相似，或许与上古盟约有关。而且，他能接触‘守寂剑痕’而不被魔化，反能领悟其意，说明其心志坚毅，并非邪佞之辈。”

她语气坚定，带着持令者的威严：“我以持令者身份，为他担保。眼下拜血教与夜枭勾结，意图不明，很可能觊觎封印。我们需要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

第七骑沉默了片刻，冰封般的眼睛在小马和苏晴之间来回扫视。族规与持令者的意志产生了冲突。最终，他缓缓放下了战斧，低沉道：“持令者意志，吾等遵从。但他需在监视之下，不得靠近核心禁地，直至长老会决议。”

这算是暂时的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