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疯子说的都是真话（1/2）

地脉之眼深处，磅礴的灵力如沉睡巨兽的呼吸，平稳而悠长。

陈九的疑问在寂静的洞窟中回响，却无人能答。

这片山脉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古老和深邃。

战后的坊市在废墟上顽强地重建，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草药混合的气息。

三日后，陈九的伤势稍有稳定，他便拄着一根临时削成的木拐，独自一人，步履蹒跚地深入了后山。

他的目标，是那个传说中以石为食，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疯癫道人——石眼。

山路崎岖，每一步都牵动着他未愈的伤口，冷汗浸湿了他的背襟。

但他眼神坚毅，没有半分动摇。

他必须知道九塔的真相。

洞口阴冷潮湿，仿佛巨兽的咽喉。

陈九在洞口站定，看到一个枯槁的身影蜷缩在岩壁角落，浑身覆盖着灰白的石粉，与山石几乎融为一体。

那便是石眼道人。

他双目紧闭，气息若有若无，仿佛一尊即将风化的石像。

陈九没有靠近，只是从怀中取出一盏精心糊制的纸灯，灯身洁白，未画符箓。

他将灯盏轻轻放在地上，烛火摇曳，驱散了些许阴寒。

“道长，”陈九的声音沙哑而沉稳，“晚辈陈九，听闻您曾亲眼见过九塔全盛之景，不知可否一述？”

话音落下，石洞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烛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就在陈九以为对方不会回应时，那石像般的人影猛地一颤！

石眼道人缓缓睁开双眼，那不是人的眼睛，瞳孔中布满了蛛网般的灰色石纹。

随着他眼皮的开启，那些石纹竟发出了“咔嚓”的碎裂声！

一股荒古、狂乱的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洞穴。

“九星归位，火坠中宫……”石眼道人的嗓音如同两块巨石在摩擦，干涩而刺耳，“镇的不是邪魔……镇的是‘界隙之眼’！你们……你们这群无知的蝼蚁……唤醒它了！”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咆哮而出，声浪震得洞壁碎石簌簌落下。

陈九心头剧震，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石眼道人的话，如一道惊雷，劈开了他所有的认知！

就在昨夜，他识海中的九曜灵曾无意识地低语过一句：“星轨偏移，外域有感。”当时他只以为是大战后的余波，此刻想来，竟是惊人的预兆！

他强压下心中的骇然，追问道：“界隙是何物？”

“哈哈……哈哈哈哈！”石眼道人突然癫狂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嘲弄，“门！是通往仙界残片的门！九座镇魔塔是锁，你们引以为傲的太阳真火是钥匙！你们以为是在炼制神兵？蠢货！你们是在……开锁！”

话音未落，陈-九怀中用以温养的九曜灵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万千光蝶自他体内不受控制地涌出，在洞内疯狂盘旋，齐齐发出尖锐的鸣响！

一道急促的意念直刺陈九脑海：“星图预警！西北星域出现剧烈波动，三日后，将有‘影坠’来袭坊市！”

影坠！

陈九瞳孔猛缩，顾不得再与石眼道人纠缠，转身便走。

他每一步都快如奔马，木拐在地面上砸出沉闷的声响，身形却稳如山岳。

回到自己那座已成半片废墟的小院，陈九立刻召来灯奴。

灯奴的身影在残破的纸灯中凝聚，神情肃穆。

“立刻去翻阴册，”陈九的声音冰冷如铁，“查近十年坊市所有异事，特别是——可有孩童夜夜惊啼，声称梦中见到有黑影爬上墙壁？”

灯奴不敢怠慢，身形一闪，化作一缕青烟没入地下档案室。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他便面色惨白地浮现，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黑色册子：“主上……找到了！从七年前开始，坊市中陆续有此类记载，起初一年不过一两起，近两年……几乎每月都有，累计已有数十起之多！”

陈九接过阴册，指尖划过那些用朱砂记录的孩童姓名，眼神愈发冰冷。

这时，他腰间一盏魂灯微微亮起，玉衡子残破的魂体在灯中低语，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影噬’的前兆……我曾在上古典籍中见过，它们是上古魔神座下的仆役，没有实体，专以生魂，尤其是纯净的童魂为食。”

陈九缓缓合上阴册，他眯起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明白了。九塔镇魔，镇的根本不是什么魔头，镇的是‘门’。魔，只是守门的狗！”

三日时间，迫在眉睫。

常规的防御阵法，绝对应付不了这种来自外域的诡异存在。

必须用更强的力量！

陈九深吸一口气，他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他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整个人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原本乌黑的头发鬓角，竟添上了一缕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