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血月照柴门,我这纸铺成避难所了?(1/2)

话音未落,坊市边缘那条通往纸铺的幽深巷道尽头,猛地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像是沉重的麻袋砸在门板上,紧接着是“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院门竟被一股巨力撞开了一道缝隙。

一道踉踉跄跄的黑影,几乎是滚着跌入院内,浓郁的血腥与焦糊味瞬间冲散了院中淡雅的纸墨香。

陈九瞳孔骤然一缩,几乎是本能地将身子压得更低,透过门缝死死盯住院中的不速之客。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女人。

她一身夜行衣被撕扯得破破烂烂,左半边身子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焦黑色,仿佛被烈火燎过,裸露的肌肤上布满了水泡和龟裂的伤口。

最致命的,是她右肩胛骨处,赫然插着一枚三寸长的银色飞镖,镖尾呈莲花状,镖身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蝇头小字,正散发着一股纯正祥和却又霸道无比的气息,死死镇压着她体内奔腾的邪异力量。

正是那枚飞镖,让她每动一下都痛彻心扉,鲜血顺着她垂落的指尖,“滴答、滴答”地坠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院中那棵老槐树虬结的根须之上。

“此地……香火净邪……可暂避……”凤清漪牙关紧咬,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眼中最后一丝清明被无尽的黑暗吞噬,身子一软,彻底昏厥过去。

陈九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脑海中如惊雷炸响,瞬间闪过一个流传于修行界禁忌传说中的词汇——九幽玄体!

传闻此体质乃阴邪之气的极致凝聚,天生的修炼炉鼎,对妖魔邪祟而言,是足以令其一步登天的大补之物;而对于正道修士来说,则是必须铲除的移动邪源。

此体质的拥有者,一生都将被无休止地追杀,沾之即死,触之即祸!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陈九暗骂一声,额角青筋暴跳。

这女人分明是知道他这纸铺常年受坊市香火愿力庇护,能隔绝大部分追踪秘术,才选择此地避祸!

可她难道不知道,将这滔天大祸引来,会把一个凡人纸铺搅得粉身碎骨吗?

不行,必须立刻把她扔出去!

在她身后的追兵赶到之前,撇清一切关系!

陈九打定主意,猛地推开屋门,一个箭步冲到凤清漪身边,强忍着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伸手便要去抓她的衣角。

然而,他的指尖刚刚触及那片被鲜血浸透的布料,异变陡生!

“嗡——”

一声低沉的共鸣自地底深处响起,整个院落的地面都为之轻轻一颤。

那棵被凤清漪鲜血浇灌的老槐树,猛然间剧烈震颤起来,粗糙的树皮上,竟毫无征兆地裂开两道缝隙,从中透出两点幽深而苍老的绿光,宛如一双刚刚苏醒的眼睛!

“此血……染我根脉……便是我族……血亲!”

一道苍老而威严的低吼直接在陈九的脑海中炸响,震得他头晕目眩。

那声音并非来自空气,而是源于脚下每一寸土地,源于这棵与纸铺相伴百年的槐翁之灵!

话音未落,只听“锵!锵!锵!”数声清越的剑鸣自地底迸发,穿金裂石。

七道模糊不清的剑魂虚影从槐树周围的土地中冲天而起,环绕着整个小院急速盘旋,剑气纵横交错,瞬间结成一座古朴而森然的护院剑阵,将整个纸铺笼罩其中!

凌厉的剑意直冲云霄,仿佛在向所有窥探者宣告此地的主权。

陈九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完了!

槐翁认亲,剑阵自启!

这下别说把人扔出去,他自己都成了笼中之鸟,彻底被卷入了这摊浑水之中!

他头皮阵阵发麻,知道今夜之事,已无法善了。

短暂的惊骇过后,陈九他当机立断,对着屋内低喝一声:“墨生!白蹄!”

一道瘦小的黑影从后屋画室中闪出,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手里还捏着一支狼毫笔。

另一边,一只通体雪白、头顶长着一撮呆毛的异兽“咕噜”一声,从一堆废纸里钻了出来,正是白蹄。

“先生!”

“以朱砂混墨,在四方屋檐下,连书三道‘隐息符’,快!”陈九的语速极快,不容置疑。

墨生不敢怠慢,立刻转身取来朱砂,笔走龙蛇,一道道繁复的符文在他笔下迅速成型,散发出淡淡的灵力波动。

“白蹄,这个吞了!”陈九又反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三枚晶莹剔透、仿佛蕴含着星光的丹丸,直接弹入白蹄口中。

白蹄嚼了两下,双眼顿时亮起璀璨的星芒,四蹄之下隐有星光流转,这是准备随时发动天赋神通“引星遁”逃命!

做完这一切,陈九自己则冲入后屋,从一个布满灰尘的木箱最底层翻出一本破旧的《手札》。

他飞速翻到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一幅晦涩难懂的残图,图旁龙飞凤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纸人替身术”。

他不再犹豫,抄起一旁的竹篾、纸钱、糯米浆,双手翻飞,快如幻影。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一个与地上凤清漪有着七分相似的纸人偶便已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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