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我烧纸人不是为了哭，是为了赢（2/2）

“收为斥候灵，留它一线生机，我们正好缺个天上的眼睛。”陈九的声音遥遥传来。

白蹄闻言点头，蹄爪上燃起一缕柔和的星辰之火，没入铁喙鸦的魂魄之中。

那鸦灵发出一阵痛苦而畏惧的哀鸣，但随即，其凶戾之气便被这股神圣的火焰涤荡一空，它低下高傲的头颅，温顺地臣服了。

墨生见状，笔尖疾书，一道金光没入鸦灵体内：“录为‘铁喙谍录’，令其探查妖军虚实。”

大军整装待发，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陈九站在中宫，目光穿过庭院，望向那条通往北方的星轨，以及星轨尽头那片被战火笼罩的天空，他轻声呢喃，像是在对远行的孩子们做最后的叮嘱：“你们……都给我活着回来。”

说罢，他转身从怀中摸出一叠早已画好的纸人。

他点燃了其中一个，火光升腾中，那纸人的面容竟变得与岳九有七分相似，在火焰中化为一捧灰烬，随风升天。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阿丙、墨生、白蹄……每一个即将出征的核心灵物，都有一个对应的纸人被他亲手焚尽，仿佛一场送行的祭奠。

三日后，北境，断云城外百里。

连绵不绝的妖军大营如同一片黑色的海洋，黑雾缭绕，妖气冲天。

数不清的妖兽列成战阵，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光是那股凶煞之气，就足以让寻常军队未战先溃。

大军中央，一头山岳般的巨象背上，黑鳞老祖身披骨甲，手持战矛，冰冷的竖瞳漠然注视着远处地平线上那座摇摇欲坠的人族孤城。

就在这时，妖军阵中忽有眼尖的童子妖惊呼起来：“老祖！快看，天上有光！”

无数妖兽与人族士兵同时抬头望去。

只见万里无云的晴空中，一条贯穿天际的星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裂、消散，而在那星轨的尽头，一道璀璨的银线仿佛天神的笔触，自九天之上垂直落下！

银线之中，一支前所未见的军队踏着最后的星光碎片降临于世！

岳九一马当先，身后是身披藤甲的步卒，手持纸刃的兵士，沉默如山的铁塔重骑，以及引弓待发的槐木弓手。

他们悄无声息，却带着一股席卷天地的铁血煞气。

纸做的旗帜在空中猎猎作响，铁铸的甲胄汇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

墨生执笔悬浮于军阵之上，他将笔锋饱蘸金墨，对着天空奋力一泼！

漫天金墨飞洒，在天幕上迅速勾勒出一个巨大无比、笔力千钧的“守”字！

此字一出，金光万丈，仿佛天宪降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笼罩在断云城的上空。

城内，早已陷入绝望的凡人士兵们看到这神迹般的一幕，纷纷跪倒在地，激动得涕泪横流，高声呼喊：“是仙匠！是仙匠来救我们了！”

城头之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卒颤抖着双手，将城中最后一面虽已残破却未曾倒下的守城令旗，郑重地插入到刚刚降临城头的岳九手中。

岳九接过令旗，单膝跪地，铁铸的身躯发出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此旗所指，万灵不退！”

“哼！区区器物之灵，也敢在此逆天行事？”黑鳞老祖的怒吼如滚雷般炸响，震得整个战场都在颤抖。

话音未落，岳九缓缓站起，单手抬起，背后那巨大的战神虚影同步做出了执剑直指的动作，剑锋遥遥锁定巨象之上的妖王。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却比妖王的怒吼更具力量：

“此旗所守，非城，是家。”

这四个字，如同一柄重锤，狠狠敲在了黑鳞老祖的心上。

他的怒火被彻底点燃，狰狞的面孔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周身的妖气瞬间暴涨，化作实质的黑色风暴席卷开来。

“有趣……当真有趣！”黑鳞老祖的声音低沉下来，其中蕴含的杀意让天地都为之色变，“那就让本祖，连你的‘家’，一并碾碎！”

他猛地举起战矛，正欲下达总攻的命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万傀军阵前方的阿丙，那双布满繁复阵纹的眼瞳猛地一缩，瞳中无数符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似乎勘破了妖军阵势的某个致命节点。

他脸色骤变，低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