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疯子说的都是真话（2/2）

“以我半日寿元为引，点化灵智，敕令——阵眼通神！”

他以自身寿元为代价，强行点化了九曜灵！

只见那万千光蝶瞬间汇聚，光芒大炽，竟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虚影。

那虚影没有五官，却透着一股超然的智慧气息。

它伸出光芒构成的双手，在空中缓缓划动，无数繁复的星轨线条交织浮现，最终构成了一幅玄奥至极的阵图——三重星环阵！

与此同时，一旁的墨生金墨无需催动，自行飞起，在铺开的纸上疾书：“大阵欲成，需‘魂钉’九枚，以执念至深之魂魄，钉入阵眼，方可镇住三重星环。”

“主上！”灯奴见状，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我追随主上时日虽短，但守护坊市之心至诚。我愿为这第一枚魂钉！”

陈九缓缓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不容置喙：“你的用处，不止于此。”

他的目光转向了那盏囚禁着玉衡子残魂的魂灯：“玉衡子，你一生为宗门所困，犯下大错。如今，你可愿……赎罪？”

灯火摇曳，玉衡子的魂影沉默了良久。

他看着院外那些在废墟中玩耍的孩童，他们的脸上还带着惊恐后的茫然。

许久，他发出一声长叹，魂体对着陈九深深一躬：“若能护得此地孩童夜里不再梦魇，我玉衡子，愿永镇东环，魂飞魄散，在所不惜！”

“善。”

有了玉衡子带头，很快，另外八个名额也被填满。

他们都是在之前大战中逝去，因受过陈九所化“纸仙”的庇佑而滞留坊市的阴魂。

他们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执念之重，无以复加。

阵成那夜，天穹之上，原本的星月被浓得化不开的黑云彻底吞噬。

坊市上空仿佛被扣上了一口巨大的黑锅，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突然，黑云之中裂开九道缝隙，九道纯粹的、扭曲的影子从中坠落！

它们无声无息，却带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恶意，如九条巨大的墨蛇，朝着坊市的核心扑来！

就在此刻，大地之上，三重巨大的星辰光环骤然亮起，冲天而上！

第一重赤红如血，第二重幽蓝似海，第三重璀璨如星河！

九枚魂钉所在之处，光芒最盛，玉衡子等九道魂魄的身影在光环中浮现，他们发出震彻天地的咆哮，那是他们最后的执念！

“护我坊市！”

魂钉泣血，光环飞速旋转，化作一盘巨大的星辰磨盘。

那九道墨蛇般的影子一头撞入阵中，连挣扎都来不及，便被无尽的星光与魂力瞬间绞杀、碾碎、蒸发，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黑云散去，星月重现。坊市安然无恙。

陈九站在院中，望着恢复清朗的夜空，脸色却依旧凝重。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就在这时，一个踉跄的身影从山林中奔出，直奔他的小院。

竟是那石眼道人！

此刻的他，双目清明，浑身再无癫狂之气，仿佛大梦初醒。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陈九面前，重重叩首。

“多谢执灯者，破除影噬，令我神魂得以片刻清明。”他的声音不再干涩，反而带着一丝出尘的清越，“执灯者，九塔并非终局，它只是……一道残缺的锁。真正的阵图，刻在东南七万里，无尽汪洋的海眼深处，一块‘残仙碑’上。”

说完，他缓缓抬起头，双眼中那清明的神采迅速褪去，重新被灰白的石纹覆盖、固化。

“那才是……真正的……”

话未说完，他的双目彻底化作了两颗灰白的石头，生机断绝。

陈九沉默地看着他倒下的身体，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走到屋内的桌前，摊开一张残破的海图，手指缓缓滑向东南方向那片代表着未知与死亡的深海区域。

原来……这阵，竟真的能通往那传说中的仙界？

夜色渐深，陈九收回思绪，开始着手准备远行之事。

坊市虽暂时安全，但危机四伏，他必须留下足够的后手。

清晨的微光刚刚透进窗棂，为他疲惫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他正坐在桌前，用灵巧的手指修补着几具在战斗中破损的纸人，神情专注而宁静，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这难得的安宁，是他暴风雨来临前唯一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