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星露铸甲衣,我这纸马要踏天了?(1/2)
夜色如同一块被反复浸染的墨布,沉重地压在南淮城的屋檐之上。
纸铺小院内,唯一的亮色,便是那盏悬在屋檐下的古老纸灯,灯火摇曳,将陈九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灯火下,陈九摊开手掌,三枚通体莹润的丹丸静静躺着,仿佛是天上摘下的星辰碎片,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冷气息。
这便是星露丸,昨夜白蹄拼死护主,已吞下两枚,如今只剩下这最后三枚。
他本想留作压箱底的保命之物,可灵契之中,那属于白蹄的联系,已微弱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
纸马虽为傀儡,一旦心火消散,便是彻底的死亡,再无重塑的可能。
“星露丸再珍贵,终究是死物,若连伙伴都护不住,留着又有何用?”
陈九他将三枚星露丸置于一方古朴的石砚中,用一根白玉小杵轻轻碾压。
伴随着细微的碎裂声,星辰化作了银色的粉末,浓郁的星辉之力逸散开来,让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粘稠。
他捻起一撮星辰粉末,小心翼翼地撒入身旁的香炉。
炉中原本升腾的安神青烟,在接触到星粉的瞬间,骤然一滞,随即猛地向上翻涌,化作了一道肉眼可见的银色星雾,盘旋不散。
“还不够。”陈九低语。
他看向倚在门边,静静看着这一切的凤清漪。
凤清漪见状,没有多问,只是伸出纤纤玉指,指尖一滴殷红血珠悄然凝结,悬而不落。
她知道,陈九的扎纸术与寻常匠人不同,他的造物,往往需要一丝生灵之血作为“神引”。
陈九屈指一弹,那滴血珠便精准地落入银色星雾之中。
“嗡!”
血珠融入的刹那,整团星雾仿佛被注入了灵魂,猛地由银白转为一种瑰丽的紫金色,随即如倦鸟归林般,尽数朝着院中那具破败不堪的白蹄残躯涌去。
紫金色的星雾如溪流灌脉,沿着白蹄纸身上每一道褶皱与裂痕渗入,那些破损的纸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原本黯淡的纸身,也重新泛起了温润的光泽。
陈九深吸一口气,右手不知何时已握住了一支通体漆黑、笔锋却隐现金芒的引魂笔。
他俯下身,笔尖饱蘸砚台中剩余的星辰粉末,在那刚刚修复完毕的白蹄背上,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敕令,星光为引,踏虚无,此为,星踏符!”
第一道符落,白蹄的四蹄之下,点点星砂凭空汇聚,凝成薄薄一层甲衣,仿佛穿上了一双星光编织的战靴。
第二道符成,星砂甲衣骤然变得厚重,其上流光婉转,隐有玄奥的星纹浮现,散发出阵阵锋锐之气。
第三道符定,“嗡”的一声轻鸣,四片星甲彻底凝实,仿佛真正的星辰碎片铸就,坚不可摧!
每一片甲衣之上,都蕴含着一股奇特的韵律,似乎能与天上的星辰遥相呼应。
陈九直起身,额角已见细汗,他轻抚着白蹄的脖颈,低声道:“以前是我错了,不该只把你当成坐骑。从今往后,我不求你冲锋陷阵,不求你力能扛鼎,我只求你能踏空引星,替我探清前路,替我传递消息,也……替我在绝境中,踏出一条生路。”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郑重。
“你对它们……倒比对人还上心。”门边,凤清漪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她看着陈九专注的神情,那是一种她从未在任何人脸上见过的、对造物的珍视。
陈九头也未抬,目光始终未离那具正在发生惊人变化的纸马,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人会背叛,它们不会。而且……它们替我死过。”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那一直安静伏地的白蹄,猛然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有一片纯粹的银色,仿佛两轮微缩的皓月镶嵌其中,清冷而又威严。
它缓缓站起,身躯比之前更高大了几分,通体纸质的皮肤下,仿佛有星河流淌。
随即,它仰起头,发出一声无声的长嘶,四蹄在地面轻轻一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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