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观测者说(2/2)
原来这东西如此重要,它不仅仅是离开的道具,更是能与这个空间意识体直接对话的“钥匙”。
蛛网和信使争夺它,必然也是看中了它所代表的巨大潜力,无论是用于控制毁灭还是别的什么目的。
他猜测,蛛网可能想利用引路盘的力量强行扭曲宫灵,将其变成一个可控的武器或领域。
而信使,或许是想通过它来沟通甚至“治愈”这个扭曲的空间意识。
他继续阅读。
卷轴警告,引路盘碎片之间会相互吸引,但也可能相互排斥,取决于它们所承载的规则片段是否相容。
收集过程本身就会扰动空间的稳定,可能引来不可预知的关注。
而且,碎片一旦离开其原生位置,对应的规则区域可能会发生异变,甚至崩塌,就像他之前在星辰舞厅经历的那样。
这就像从一座本就结构不稳的建筑上拆下承重砖块,风险与机遇并存。
卷轴接下来的部分,解释了酒店里那些扭曲存在的由来。
宫灵的学习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它吸收的人类情感和记忆太过庞杂,其中充斥着矛盾恐惧和负面情绪。
它在理解这些信息时,常常产生偏差,或者无法处理过于强烈的执念,于是便衍生出了各种扭曲的现象和实体。
比如红衣女郎。
卷轴提到,那可能并非宫灵主动创造的“员工”,而是某个强烈情感印记在规则作用下产生的残留幻影,它遵循着某种扭曲的情感逻辑行动,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连宫灵本身可能都无法完全控制。
她可能重复着生前的某个执念行为,比如在走廊里徘徊寻找,对特定的房间或客人产生反应,但其行为模式是固定且僵化的,缺乏真正的智能。
而异变的保安,或者其他行为僵硬的黑色制服员工,则更可能是宫灵早期尝试构建“秩序维护者”的失败产物。
它们被赋予了简单的指令和行为模式,但在执行过程中,由于底层规则的矛盾或外界干扰,容易发生逻辑错误,变得具有攻击性或行为诡异。
它们就像是程序中的bug,卡在了某种循环里,或者对指令产生了错误的理解。
比如那个询问是否“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的保洁员,其行为模式就介于履行职责和规则异变之间。
卷轴还提及了其他一些现象。
那些偶尔出现的,呼唤人名字的声音,可能是宫灵捕捉到的孤独碎片在寻求连接。
那些会自动变化的墙壁装饰,可能是它对“环境动态性”的失败模拟。
所有这些都是宫灵不完善本质的外在体现。
它是一个拼凑起来的充满bug的系统,而这些扭曲现象,就是系统运行时弹出的错误提示,只不过这些“提示”会要人命。
它们的存在,本身也加剧了宫灵的逻辑负担,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卷轴最后,笔迹变得愈发凝重,发出了明确的警告。
“小心那些自称‘清道夫’的存在。”
清道夫,并非宫灵学习失败的产物,相反,它们是宫灵为了维持自身存在而演化出的“免疫系统”或者说“杀毒程序”。
它们的唯一职责,就是清除掉那些宫灵无法理解无法归类,或者对现有规则体系构成威胁的“异常点”。
这包括但不限于:过于聪明试图探究空间本质的“观测者”;引动了过大规则涟漪,可能导致局部系统崩溃的“变量”;以及那些因为规则冲突或外力影响而产生的连宫灵都觉得棘手的“bug级”异常现象。
清道夫的存在,是宫灵自我保护本能的最直接最残酷的体现。
清道夫没有固定形态,它们可能是无形的力场,也可能是凝聚成的可怖实体。
它们的力量直接来源于宫灵的核心规则,强大而冷酷,行动逻辑只有一条。
抹除目标,不计代价。
它们是在规则层面进行“清除”,被它们盯上,几乎等同于被这个空间本身宣判了死刑。
卷轴提到,清道夫有时甚至会“误伤”,将一些只是偶然触碰到规则边界,但并非恶意的存在也一并抹去,因为它们判断威胁的逻辑是冰冷且绝对的。
卷轴的书写者在此处笔迹略显潦草,似乎写下这段警告时,也正感受到某种迫近的威胁。
他甚至推测,清道夫可能拥有一定程度的空间权限,能够一定程度上无视部分区域规则,或者进行短距离的“闪现”,以确保清除效率。
林怀安缓缓卷起卷轴,细绳重新系好。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大脑因为短时间内接收了太多颠覆性的信息而有些晕眩。
宫灵,引路盘,清道夫……
这些概念交织在一起,勾勒出这个诡异空间残酷的真相。
他不再是莫名其妙地陷入一个恐怖游戏,而是在与一个活着的病态的空间意识体博弈。
他之前的经历,那些看似荒诞的规则和现象,此刻都有了解释,但这解释并没有带来轻松,反而带来了更深的沉重感。
他低头看了看归序,光晕似乎也因为吸收了这些信息而显得更加沉静,那幽蓝的光芒中,多了几分了然与更深的警惕。
祂或许比林怀安更早感知到这里的异常本质,但这卷轴无疑补全了许多细节。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巨响猛地从档案室深处炸开,如同惊雷般撕裂了死寂。
是金属档案架被巨力推倒,重重砸在地面上的声音,伴随着无数纸张飞散飘落的哗啦声。
紧接着,一种非人的压抑的低吼传来。
那声音粘稠湿漉,仿佛来自某种喉咙里堵满了淤泥的野兽,带着毫不掩饰的破坏欲和纯粹的恶意,由远及近,迅速朝着他所在的方向逼近。
林怀安猛地抬头,手电光瞬间指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心脏几乎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