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四楼入口(1/2)
林怀安踏上了四楼的地面。
脚下的地毯软塌塌的,绒毛几乎被磨平,颜色是一种混杂着污渍的暗红色。
空气不流通,带着一股子沉闷的像是老旧书籍和木头腐烂混合在一起的气味,吸进肺里有点堵得慌。
走廊比他之前待过的任何一层都要安静,是那种死气沉沉的静,仿佛声音都被这厚重的空气和墙壁给吞噬掉了。
两边的房门紧闭,深色的木料上,门牌号的金属数字要么歪斜,要么蒙着厚厚的污垢,根本看不清具体号码。
灯光是从头顶上方很远的地方渗下来的,昏黄,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反而把更远处衬托得愈发深邃未知。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那片从之前房间梳妆镜上撬下来的碎镜片还在,冰凉的边缘硌着指尖。
脑海里回响起那个保洁员含糊的警告。
档案室的镜子,记得太多。
记得太多?记得什么?是这间酒店的往事,还是像他这样误入此地的“客人”们的恐惧?
这念头让他心里有点发毛。
归序的光晕在他前方不远处漂浮着,像一盏安静的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引路灯笼。
那份稳定存在的感觉,是这片令人不安的死寂里,林怀安唯一能抓住的锚点。
有祂在,心里那股因为环境而升起的毛躁似乎被压下去了一点。
他沿着走廊慢慢向前走,脚步放得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
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点动静或者任何看起来不太对劲的地方。
这层楼的装修风格似乎更老派一些,墙纸是那种带着复杂暗纹的,可惜很多地方都剥落了,露出底下灰扑扑的墙体。
偶尔能看到墙边放着装饰用的高脚花瓶,里面空空如也,积满了灰。
没走多远,右手边的墙壁凹陷进去一小块,形成一个小小的装饰性的壁龛。
壁龛里就嵌着一面试衣镜,边框是繁复的金属雕花,同样布满了氧化后的黑斑。
镜面倒是光洁,清晰地映照出他此刻有些紧绷的身影,以及身后那截空荡昏暗的走廊。
几乎是视线触及镜面的瞬间,林怀安就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低下头,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规则一像条件反射一样跳进脑海里。
他盯着自己脚下那片模糊的地毯图案,屏住呼吸等了几秒,确认头顶那该死的灯光没有开始闪烁,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他加快脚步从那面镜子前走了过去,自始至终没敢再抬头看一眼。
谁知道这层楼的灯光什么时候会抽风。
小心点总没错。
归序的光晕在他经过镜子时,微微向内收缩了一下,传递过来一丝清晰的警惕意味,像是在肯定他的谨慎。
走廊似乎没有尽头,两侧的房门千篇一律。
他试着去推了推路过的几扇门,手上沾了一层灰。
“啧。”他嫌弃地在裤子上擦了擦手。
那些门要么锁得死死的,纹丝不动,要么沉重得像是焊在了门框上。
他开始有点怀疑那个保洁员是不是在骗他,或者这层楼根本就没有什么档案室。
这鬼地方,指路牌都不给一个,差评。
就在这份怀疑开始滋生的时候,一直平稳漂浮的归序光晕忽然改变了方向。
祂不再沿着走廊中线前进,而是偏向左侧,朝着前方一片看起来更加阴暗的区域飘去,光芒似乎也稍稍亮了一些,带着明确的指向性。
林怀安精神一振,立刻跟上。
在这种地方,归序的感知比他要敏锐得多,跟着祂走准没错。
又往前走了大概二三十米,走廊在这里似乎到了一个头,形成一个丁字路口。
正对着他们的,是一扇门。
这扇门和其他的很不一样。
它不是单开门,而是厚重的对开的深色木门,木头表面没有油漆,露出原本的深沉木色,上面有着粗犷的木质纹理。
门很高大,几乎顶到了天花板,给人一种沉重肃穆的感觉。
门的上方,挂着一块长方形的铜牌,边缘已经发黑,上面刻着字,但也被氧化和灰尘覆盖得模糊不清。
林怀安眯起眼睛,努力分辨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认出那似乎是“档案室”三个字的轮廓。
就是这里了。
他站在门前,能感觉到从门缝里渗出来的更加浓郁的陈旧纸张和霉变的气味,还夹杂着一种类似于金属放久了以后产生的冰冷锈蚀感。
门把手是黄铜的,很大,造型古朴。他伸手抹了一下把手,指尖立刻黑了。
“这得多少年没打扫了。”他小声吐槽。
他看了一眼归序。
幽蓝的光晕静静地悬浮在门边,没有传递出任何危险的预警,但那份警惕感依旧存在。
林怀安深吸了一口气,那味道让他喉咙有点发痒,忍不住干咳了一声。
他伸出手,握住了那个冰冷的黄铜门把手。
他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只是试探性地向内一推。
“吱呀——”
一声令人牙酸的干涩的摩擦声响起,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门竟然没锁,被他轻易地推开了一道缝隙。
更浓烈的气味扑面而来,像是打开了一个尘封了几个世纪的棺材。
门后的黑暗浓郁得化不开,仿佛有实质的重量。
林怀安甚至觉得那黑暗带着温度,一种阴冷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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