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闪烁异常(1/2)

灯光疯了。

这个词蹦进林怀安脑海的瞬间,他就死死闭上了眼,脖子几乎要折断般用力低下,整个人蜷缩起来。

规则一像烧红的铁烙在意识里。他不仅不能看镜子,连光洁的地板,金属门把手,甚至是可能反光的墙壁涂层都不敢瞥上一眼。

视觉被强行剥夺,其他感官就变得格外敏锐。

冷。

温度在几秒内骤降,仿佛瞬间从仲春跌入深冬。

寒气穿透单薄的衣物,直往骨头缝里钻,激得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冷很不正常,带着一种粘稠的湿意,像是置身于某种冰冷生物的腹腔内壁。

无数模糊混杂的低语凭空出现,像是有成千上万的人贴着他耳朵窃窃私语,声音黏稠又混乱,听不清具体内容,却带着强烈的负面情绪。

怨恨、恐惧、绝望……

这些情绪如同实质的污秽,试图渗透进来。

他甚至能分辨出几种不同的“音色”,有尖锐的泣诉,有沉闷的咆哮,还有意义不明的呢喃,它们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要把他的理智搅碎。

胸口印记的灼痛感并未因灯光闪烁而减轻,反而与这低温噪音产生了某种共鸣,一阵阵发紧,提醒他危险并未远离,那暗红色的蛛网标志恐怕还在。

这股灼热似乎在与周围的寒冷对抗,在他的皮肤下形成一种诡异的拉锯战。

就在他感觉脑袋快要被那些低语撑爆,恶心感阵阵上涌,太阳穴突突直跳时,肩头那团幽蓝的光晕猛地动了。

归序的光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扩张开来,如同一个散发着微光的蓝色气泡,精准地将林怀安的头部笼罩在内。

世界瞬间清净了。

那些侵蚀理智的低语被隔绝在外,变得遥远而模糊,虽然依旧存在,但已经无法直接冲击他的意识。

同时,一种被无形视线窥探的感觉也大幅减弱。

林怀安下意识地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心又提了起来。

他清晰地“感觉”到,归序传递来的意念在完成这个保护动作后,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迅速萎靡下去,那层包裹他头部的光晕也变得稀薄不稳,光芒剧烈地明灭着,仿佛随时都会破裂。

维持这种精神屏障对此刻的祂而言负担极重,简直是在燃烧本源。

祂在透支自己。

他尝试集中精神,将自己尽可能平静、稳定的意念输送过去,像之前那样,希望能为祂分担一丝。

他想象着自己构筑起一道心灵的堤坝,将那混乱的噪音和窥视感阻挡在外,哪怕这堤坝再简陋,也能为归序减轻一点压力。

归序的意念回应很微弱,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但依旧接收到了他的支持。

那层光晕屏障顽强地维持着,没有立刻破碎,但其上的蓝色明显又淡了一层,几乎透出底下房间昏暗的光线。

灯光还在疯狂闪烁,明与暗以极高的频率交替,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那令人心烦意乱的光感变化。

这闪烁毫无规律可言,有时短暂地持续光明,有时又陷入令人窒息的漫长黑暗。

在明暗切换的间隙,他似乎能瞥见眼皮后方残留的扭曲光影,但这些光影转瞬即逝,无法捕捉任何具体形态。

寒冷持续侵蚀着身体,裸露在外的皮肤开始感到刺痛,像是被细小的冰针扎着。

他环抱住自己的胳膊,手指冰冷。

他能听到自己牙齿微微打颤的声音,在这诡异的寂静与喧闹交织的背景音中显得格外清晰。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像是在粘稠的胶水里挣扎。

他无法判断具体过去了多久,只能通过归序那越来越微弱的意念波动和自身逐渐麻木的冰冷感来估算。

也许只有十几秒,也许已经过去了一分钟。

在这种环境下,对时间的感知完全失去了准绳。

他感觉到覆盖在头上的归序光晕又薄弱了一分,传递来的意念几乎只剩下本能的维系,那点幽蓝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边缘处已经开始出现细微的、如同电弧般的闪烁,这是极度不稳定的征兆。

他在心里默数,试图用这种笨拙的方式锚定自己逐渐涣散的注意力。

一,二,三……

他发现自己刚刚走神了,竟然忘了数到哪里。

恐惧如同细小的蛇,缠绕上心头。

他甩甩头,重新开始。

这一次,他努力将意念聚焦,想象着温暖的光流注入那层摇摇欲坠的蓝色屏障。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有十几秒,也可能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剧烈闪烁的灯光猛地一定,恢复了稳定而昏黄的光线。

几乎在灯光稳定的同一瞬间,笼罩头部的蓝色光晕如同退潮般迅速缩回,重新变成一小团黯淡的光,软软地落在林怀安肩头。

祂甚至无法再维持之前那种清晰的意念交流,只剩下模糊的情绪碎片。

周围的低温感潮水般退去,恢复了房间原本那略带霉味的常温。

那些纠缠不休的低语也戛然而止,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胸口印记残留的、比之前更清晰一些的灼热感,以及肩头那团近乎熄灭的蓝光,证明着刚才那场短暂的对抗并非幻觉。

死寂重新降临,这一次,连之前镜后那令人不安的刮擦声也暂时停止了。

林怀安没有立刻抬头,他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又等待了几秒钟,确认不再有异常,才带着十二分警惕地,先睁开一条眼缝,视线谨慎地扫过眼前的一小片区域,扫过那落满灰尘的深红色地毯。

灰尘的分布似乎有点不一样。

靠近他脚边的地方,有几道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拂过的痕迹。

是刚才低温造成的空气流动?还是别的什么?

他没有贸然触碰,慢慢抬起头,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保持固定姿势而僵硬的脖颈,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他首先看向房间中央,那里空空如也,之前悬浮的暗红色的蛛网标志已经不见了,仿佛那只是灯光闪烁时产生的幻觉。

那标志出现得突兀,消失得也诡异,它到底代表了什么?

是蛛网力量在这个意识空间的投影?

还是一种针对他个人的标记或警告?

如果是第一种,蛛网的标记竟然能侵入到这个意识副本里……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对自己的追踪到了何种地步?

是那个被他破坏了好事的“蛛网”组织拥有的某种未知技术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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